或许在别人眼里楚长歌是个不称职的父亲,但是慕容云舒知道,他爱小慕容,胜过自己的生命。
“他要是知道你现在已经千杯不醉,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子。”慕容云舒知道小慕容听不懂她的话,可她还是想讲。“你一定要记住,那个时常与你过不去的人,其实比谁都爱你。连我……都自叹不如呢。”
“大嫂,你又在对牛弹琴啊!”楚惜月笑嘻嘻走进院子。
“没有。牛今天提前到了,我还没准备好琴。”慕容云舒气定神闲地说。
“真奇怪,怎么阿长一走你就变成贤妻良母了?”以前阿长在的时候,不知道有多狠心。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个人,总有把别人带坏的本事。他干坏事时,总能让人忍不住想助纣为虐。”
“这倒是。”关于这一点,楚惜月深有体会。“在认识他之前,我本来很温柔的。”
慕容云舒嘴角微颤,“你们打在娘胎里就认识了。”
“上辈子嘛。”
“上辈子的事你还记得?”
“大嫂你就不能配合一下?我是在帮你作证。”
“作伪证是要坐牢的。”
“……”无趣,真无趣!
“你来找我有事?”慕容云舒问。
“哦,差点忘了!”楚惜月道:“我今天来是想问你,为什么你上次会说我娘从来没生过孩子?”
闻言,慕容云舒眉宇微垂,淡淡问:“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件事了?”
“我一直都记得啊。只是之前凤城不许我靠近你们这座客院,说这里妖孽甚多不吉利。”
慕容云舒挑眉道:“凤城几时改行当风水先生了?”
“我们还是说正事吧!”与大慕容玩拐弯抹角、指桑骂槐,实在是自讨苦吃。
“什么正事?”
“你说我娘从来没有生过孩子。”
“我什么时候说的?”
“上次啊。”
“哪次?”
“你生小慕容的时候。”
“有吗?”
“有。”
“不记得了。”
“告诉我实情。”
“什么实情?”
“你为什么说我娘没有生过孩子?”
“我什么时候说过?”
“上次……”楚惜月猛然发现话被她绕回来了,连忙打住,异常严肃地说道:“你不要再四两拨千斤了。我需要知道真相。”
“那么你应该去问妖月仙子。”慕容云舒的表情也异常严肃,“只有她,才知道真相。”
“可是……”
“绿儿送客。”
“大嫂……”
绿儿:“楚小姐,请回吧。我家小姐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楚惜月叹一口气,“好吧。我去问我娘。”
送楚惜月到门口之后,绿儿便折回来,“小姐,为什么不告诉她真相?”
“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慕容云舒淡淡道。
绿儿沉默了,半晌,低声说道:“所以你当初没有告诉我卫谦的死讯,是吗?”
闻言,慕容云舒轻叹一声,道:“你想怪就怪吧。卫谦的事,的确是我处理不周。”
绿儿闷闷地摇头,“我不怪小姐。杀卫谦的是方鸿飞,姑爷已经替他报了仇。我只是……很难过。”‘很难过’三个字带着浓浓的哭腔。
“我知道。”慕容云舒拉她坐下,道:“想哭你就哭。忍了这么久,也够了。”
她早该知道,绿儿与她一样死心眼。一旦动了情,哪怕只是一瞬间,便从此一条道走到黑。明知前方无路,依旧一往无前。
这,或许就是宿命吧。每个人总会在某一个瞬间为另一个人沉沦。幸运的人,因那一瞬的沉沦,得到一世的相守。而不幸的人,用一世的寂寞,祭奠那一瞬的沉沦。而大多数人都处于幸与不幸之间,守着不喜不厌的人,过着不咸不淡的生活。
或许绿儿以后还会遇到另一个卫谦,但那个时候的感觉,永远也无法与情窦初开时的刻骨铭心相提并论。
所以慕容云舒说不出安慰的话,半句也说不出来。
慕容云舒卖了很多玉剑,从楚长歌离开那天起,每过一天,就往小慕容的摇篮里放一柄玉剑。现在,玉剑已经鸠占鹊巢,霸占了整个摇篮。好在,小慕容已经不睡摇篮了。
这一日,慕容云舒正双手托腮望着小慕容发呆,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在她脑中一闪而过。突然,她猛地坐直身子,望着小慕容问,“你刚才叫的什么?”
小慕容一脸莫名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接着口齿不清地叫道:“爹……爹……”
慕容云舒顿时狂喜不已,激动地说道:“叫娘,快叫娘!”
“爹……爹……”小慕容又叫了两声‘爹’,然后兀自咯咯地笑起来。
慕容云舒又气又喜,抱起他说道:“你呀,活该被他虐。他那么对你,你还惦记着他!”
小慕容笑咯咯地舞动手中的剑,“爹……爹……”
“是是是,那剑是你爹卖给你的。”慕容云舒没好气地说,语气有点酸。“我给你买了那么多剑,你一把也不碰,整天抱着他买的剑。你真以为自己姓楚就跟他是一国的啊?”
端着晚饭进门的绿儿正好见到这一幕,顿时满脸黑线,“小姐,正常一点。”自从小少爷出生后,小姐就越来越不正常了。总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幼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