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惜月’扬手要打,却在半空中陡然停下,凶神恶煞地盯着慕容云舒看了一会儿,握拳,放下手,怒道:“你不要以为自己有多能耐!你不过是仗着王爷爱你!若不是王爷爱你,你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多谢提醒。关于这一点,我一定会当面亲自‘感谢’他的厚爱。”说到‘感谢’二字时,慕容云舒的眼中闪现几许冷然。
“不必惺惺作态!你若真想感谢王爷,就死了对楚长歌那个大魔头的心,一心跟着王爷,助王爷一统江山。”‘楚惜月’的语气很不友好。
慕容云舒淡淡道:“你的建议,我会考虑的。”
‘楚惜月’双眼一眯,狐疑道:“你是不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慕容云舒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一旦她变得温顺,那就表示她又在琢磨着什么。这个道理王朝和张裕用性命证明过。
慕容云舒望着她笑而不语。有时候一个字不说比千言万语更有用。
果然,慕容云舒的沉默让‘楚惜月’更加的笃定她在策划者什么,心神不宁起来。“你看紧她,不要让她离开你的视线。”她对那黑衣男子说。
黑衣男子皱了一下眉,道:“她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有必要那么夸张吗?”
“越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越是诡计多端。盯紧点,听我的没错。”见黑衣男子面上仍旧有犹豫,‘楚惜月’又道:“她的手段我见识过,那是你我永远也无法达到的高度。”语气有些不甘,有些咬牙切齿。
黑衣男子见‘楚惜月’不像是在耸人听闻,便点头道:“我会看紧她的。”
睇着紧张兮兮的两人,慕容云舒淡淡地笑了。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无论何时、何地、何种处境,都要让敌人感觉到她的威胁性。越是草木皆兵的敌人,越容易被打败。
多疑是弱者的通病。利用敌人的多疑,则是她的取胜之道。
“可以弄些吃的来吗?”慕容云舒问。
黑衣男子犹豫地看向‘楚惜月’,怎么办?
‘楚惜月’也不知如何是好,恼火地跺了一下脚,道:“给她两个白馒头!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来!”说罢,气腾腾离开。
黑衣男子则依‘楚惜月’之言给了慕容云舒一碟白馒头。
慕容云舒轻叹一声,威胁性太强的弊端就是以后只能吃白馒头了。
“可以给我一碗水吗?”慕容云舒又问。
黑衣男子面露警觉,“你要水做什么?”
“喝。”难不成他以为她要用一碗水淹死他?
楚长歌一脸阴郁地回到燕军大营。一路上,卫震天很多次欲言又止,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会空手而归,可目光一触及楚长歌那杀气腾腾的视线,便开不了口了。
楚长歌跃下马踢开燕军大营的门,一面朝里走一面说道:“东护法,你离开回燕州,看云舒与慕容是否安好。”
“是。”东护法立即领命离去。
等候多时的众将军见楚长歌神色凝重,皆一脸困惑地看向卫震天,“大将军……”
卫震天抬手示意他们不要多说,然后紧跟楚长歌走向凤城的营帐。
“不要进来。”楚长歌朝卫震天冷冷地丢下这个四个字,掀帘走进营帐,劈头便是,“你有发现惜月的言行举止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与以前不一样的?”
凤城正在捣药,见楚长歌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不解地抬头看向他,“出了什么事?”
同时看向楚长歌的还有另一个人……秋水音……燕军的军医。
楚长歌还没有发现秋水音的存在,不悦地说道:“你听到我的话了。”
凤城不爽地白他一眼,然后蹙眉想了想,道:“大的问题没有,不过有些小习惯与以前不同。我问过她几次,她说是在黎族呆久了的原因。不过我记得她刚回来那会儿,习惯还是与以前一样的。”
楚长歌闻言脸一沉,道:“果然!”
“果然什么?到底除了什么事?”凤城越听越迷糊。
“一直生活在我们身边的那个惜月是假的。她是华夜离的人。”楚长歌闷闷地说,心中担忧不已,恨不得立刻飞回燕州。
“怎么可能……”凤城手一抖药罐翻倒在桌上,“怎么可能……”
“你与她同床共枕,怎么也没有发现异样之处?”楚长歌问。
凤城颓然跌坐在榻上,脸色惨白,“如果她不是惜儿,那惜儿在哪里?”
楚长歌没料到凤城的反应会如此大,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应该在华夜离手上。”
“不,不,不……”凤城喃喃摇头,“那个人是惜儿,是惜儿的身体,我不会弄错……”
楚长歌闻言猛地一怔,“你的意思是,那个身体还是惜儿原先的身体,人却是华夜离的人?”
凤城点头,随后又忽然抬眼,道:“我想起来了!在你与慕容云舒失踪后,我与惜儿一直打听你们的消息。可是有一天她晕倒后再醒来时,却跟我说不要再寻找你了,她怕寻到最后找到的只是一具尸体,她接受不了,所以我才放弃了找你,带着她游山玩水,直到你让东南西北来找我去燕州。”
“一定是那个时候被换了人。”楚长歌沉吟半晌,道:“那惜儿又去哪里了?”
凤城痛苦地闭上眼,“不知道,我不知道。”他竟然与一个陌生的灵魂生活了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