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长歌无语问题,往常碰到这种事她一向最不冷静了,今日怎么跟没事儿似的?
“你真的不介意?”楚长歌模棱两可地问。她相信慕容云舒知道他在问什么。
慕容云舒特冷静地说道:“他又不懂。”
“可是他总有一天会懂的。”楚长歌难以想象将来的某一天楚慕容突然明白那些奇怪的声音、动作意味着什么时,会有怎样的反应。
“等他懂的时候,他早就忘了。”
“你相信我,这种事男人会记一辈子。”
“那我们就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致认为那是他的幻觉。”
“夫人你真有办法。”
“我当这是夸奖。”慕容云舒浅笑盈盈,垂头喝茶以眼神眼底的窘态。其实当她知道他们‘喝下午茶’的事被儿子目睹了时,羞愧得恨不得立刻找个洞钻下去。可是两个人一起被‘捉奸’,总是一个人抓狂另一个人淡定。次次都是他淡定,这回也该换换角色了。风水轮流转嘛。
慕容云舒原以为姨娘们回娘家探亲后,家里会清静许多。没想到才刚清静两天,更大的不清静就不请自来了。
有多久没见面了?四年或五年了吧。
还记得最初相识时,他是那么的冷漠、呆板,永远一副死了亲娘的表情。如今官拜丞相,又是太后亲命的辅政大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还是原来那个不苟言笑的男子吗?
“好久不见,聂青。”慕容云舒笑着说。
“好久……不见。”短短四个字,却在聂青的喉咙里打了几个转才出来。
“慕容,你真不够朋友,和楚大哥成亲也不通知我一声。我还想喝你们俩的喜酒呢!”凤灵还是永远长不大的性子,一进门就叽叽喳喳。
慕容云舒呵呵笑了笑,正要解释,忽听身侧传来一个声音……
“叫我吗?”楚慕容正拽着慕容云舒的裙摆,仰着头问。
凤灵被突然冒出来的小萝卜头吓了一大跳,惊奇地叫道:“你是谁?”
“楚慕容。”
“楚慕容?楚……慕容?”凤灵皱着眉想了想,随即恍然大悟,“慕容,你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儿子?!”
“他比他爹先成为慕容府的人。”慕容云舒如是说。
凤灵被惊吓到了,楞了好大一会儿才道:“你……你们居然先生子后结婚!”
“慕容说他想参加我们的婚礼,所以就先把他生下来了。”慕容云舒依旧非常淡定。
“这么久不见,你还是与原来一样语出惊人。”
慕容云舒莞尔一笑,没有接话。
“娘,为什么我听说的是你们成亲时我被点了穴道关在柴房里?”
呃。慕容云舒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如初,“谁告诉你的?”
“北叔叔。”楚慕容答道。
慕容云舒:“他乱讲。娘这么疼你,怎么会忍心把你关进柴房呢?”
“可是东叔叔他们也那样说。”
慕容云舒:“他们都是乱讲的,不信你问你爹。”
楚慕容依言看向正笑得高深莫测的亲爹,问:“北叔叔撒谎了吗?”
“嗯,他们在撒谎。你当时是被关在我和你娘的新房里。”楚长歌笑容可掬。
此言一出,除了慕容云舒之外,全场石化。新房或柴房,有什么区别吗?
“聂青,凤灵,你们从京城远道而来,一路舟车劳累,还是先去休息一会儿吧。”不等两人接话,慕容云舒又对钱总管说道:“为聂大人和凤小姐准备客房。”
“是。”钱总管领命,立即对聂青、凤灵做一个‘请’的手势,“聂大人,凤小姐,这边请。”
凤灵特配合地跟上去。聂青则深深地望了慕容云舒一眼才离开。
闲杂人等一走,楚长歌便一脸凝重地说道:“你猜,聂青来金陵所为何事?”
“反正不是冲着我来的。”慕容云舒的语气甚是轻松。
“何以见得?”
“连表哥都无法让我改变主意,其他人更是白费心机。聂青与我认识这么久,不会不清楚这个道理,所以他此次前来,一定有其他的事。一件,攸关朝廷兴亡的事。”慕容云舒道。
“你与我想的一样。”楚长歌道:“只是这金陵,除了你之外,还能有什么人、什么事会重要到辅政大臣亲自出马?”
“不知道。”慕容云舒也一脸怔忪。虽然肯定聂青不是冲着她来的,但是聂青的到来,必然与慕容府脱不了关系。否则,他就不会住进来了。像聂青那样的人,是不会无缘无故叨扰朋友的。要么盛情难却,要么另有所图。而她从未邀请过他,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另有所图。
聂青,你到底想干什么?
过了几天,被派去打探消息的东南西三人回来了。
“知道聂青来金陵的原因了吗?”楚长歌问。
“不知道。”东护法摇头,“不过我们发现了另一件奇怪的事。”
楚长歌:“什么事?”
南护法:“朝中大臣近日以来,陆续前往金陵,有的已经到了,有的还在路上。众大臣皆着便装,也没什么行李,不像视察、升迁、游玩,也不像逃难,一路马不停蹄,明显直奔金陵而来。”
楚长歌闻言剑眉微蹙,喃喃道:“如今的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大臣们不呆在京城,跑来金陵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