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四娘本想着只要绿儿点头,她立马就去免费替慕容府清点一下家产。熟料绿儿非常淡定地瞟她一眼,道:“仓库里设了机关。以你的智商,耗到今年夏天,也是进不去的。”
“……”难怪某人如此的气定神闲。不过,她解不开,不代表别人也解不开。云四娘越想越兴奋,视线渐渐移到后院那一抹拿着瓦刀忙碌的身影之上,悄悄离开。
绿儿:“小姐,云四娘的表情好像有点奸诈呀!”
慕容云舒头也没抬一下,淡淡道,“随她去。我正好也想知道我还有多少银子可以挥霍。”
“……”
“这辈子若不能将其挥霍殆尽,我死也不能瞑目。”
“小姐,你这话说得很欠扁。”
“我知道。”
“那你还说?”
“给那些有着仇富心理的人提供仇富的理由不是很好吗?”
“……”绿儿仰天长叹,小姐你这么直白是不把我当穷人吗?
主仆俩正你一言我一语,忽然,前方传来嘭地一声巨响,接着整个酒楼肃静下来,只剩算盘珠子相互撞击地声音,带着欢快的节奏。
“小姐,有人闹事。”绿儿紧张地扯着慕容云舒的袖子小声说。
“我听到了。”慕容云舒一面说手还飞快地拨着算盘,过了一会儿才慢慢抬起头来,看向肇事者。
闹事的是离柜台较远靠近窗户的食客,一白衣金冠男子临窗而坐背对众人,左右分别坐着两个红衣小童。稚嫩的脸上满是与其年纪格格不入的嚣张。让人瞧着极不舒服,甚至有些毛骨悚然。心术不正的幼童,比穷凶恶极的成人还可怕。因为你永远也不知道看似天真无邪的他什么时候会突然化身毒蛇咬你一口。
慕容云舒淡淡的视线只在正望着她的红衣童子身上停留了半秒不到,便直接越过他看向白衣金冠的男子。她从来不屑与无礼之人对话。而在她的地盘闹事,便是最大的无礼。
红衣小童读懂了她的视线,顿时怒气更甚,愤然骂道:“这是什么饭菜!比狗粮都不如,竟拿出来给人吃!”
“瞎说什么呢你……”
“绿儿。”慕容云舒轻声打断正欲争辩的绿儿,然后又将视线移到红衣童子身上,隔了几秒才道:“你确定自己有资格吃比狗粮好的东西?”
“你!”红衣小童气急,怨恨地瞪着慕容云舒。
如果眼神能杀人,只怕慕容云舒早已被他碎尸万段。好在不能。
围观众人非常一致地保持着沉默。看热闹本来就是他们来此的主要目的。作壁上观自然是上上之选。而端着盘子的楚长歌也停下了脚步,眼神已冰冷到了极点,杀气外漏,足以在瞬间毁灭整个酒楼。
忽然,恼羞成怒的红衣童子大喝一声:“去死!”
众人一齐倒抽一口凉气,好快的身手!别说是慕容云舒,就算是江湖老手,恐怕也难以躲避这快如闪电细如雨的暗器。
不同于众人的担忧,慕容云舒始终气定神闲,脸上无半点惊慌之色,也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稳如泰山。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另一样东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侧翼飞来,直逼慕容云舒的面盘。一个巴掌大的菜碟。紧随而至的是扔出这个碟子的人……楚长歌。
众人还来不及搞清楚这一幕是如何发生的,楚长歌已挡在柜台前慕容云舒的正前方,一手端着餐盘,盘子上有一壶酒和几碟花生米,而另一手将菜碟夹在两指之间,碟面上插满了比血管还细的针。
楚长朝红衣童子冷哼一声:“不长眼的手,要来有何用!”语毕手一用力,碟面上的毒针反攻向红衣童子。
红衣童子躲避不及,面露惊恐。忽然,一把折扇不知何时挡在他身前截住毒针。折扇上画着普通的山水画,他却认识。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红衣童子跪在执扇的白衣金冠男子身前,如一条红毛狗,温顺极了。
“起来吧。以后不许如此鲁莽。”白衣金冠男子道。
“是。”红衣童子起身,退到白衣金冠男子左侧,脸上还写着心有余悸。
白衣金冠男子缓缓抬眼看向楚长歌,“楚教主果然如传闻那般心狠手辣。”
楚长歌像没听到似的,面无表情。他隐约明白对方口中的‘楚教主’指的是他,脑中却没有那一段记忆。
“魔教早已解散,这里没有什么楚教主,只有我九卦楼的店小二。如果阁下是来找他的,还请先问问我的意见。毕竟,得罪我并不是一件太好的事。”慕容云舒的声音极其轻淡,冷静地口吻里似乎透着些许笑意,带着嘲笑的味道。
白衣金冠男子闻言面色微变,随即又收起怒意温文尔雅地笑道,“慕容小姐果然也如传闻那般自信。”
慕容云舒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双方皆陷入沉默,僵持片刻。白衣金冠男子道,“在下有一个问题想请教。”
慕容云舒轻轻抬了一下眉,示意他讲。
白衣金冠男子:“你真的休了楚长歌吗?”说着,还瞟了楚长歌一眼。
楚长歌依旧面无表情,心里却十分紧张。他虽然不知道他们口中的‘楚长歌’是谁,但总觉得这件事与自己有关。而心底莫名地对白衣金冠男子有敌意。
围观众人也皆默默作洗耳恭听状。能亲耳验证这个传言,便不虚此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