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云舒也知道。心中甚是欢喜。尽管她非常清楚楚长歌之所以出手并不是因为媒婆侮辱了身为皇帝的小慕容,而是单纯的打翻了醋坛子。慕容云舒微微勾了勾嘴角将心中的喜悦敛住,面向随媒婆前来提亲的众人,淡淡道:“还不走,你们是打算为尚书嫡子的婚事献身吗?”
众人原本被媒婆的事吓到了,正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一听这话,心知此时不走恐怕就不用再走了,于是连忙抬起聘礼打道回府。出了九卦楼,众人长吁一口气,其中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厮心有余悸地嘀咕道:“天下第一府果然名不虚传。不仅财大气粗,而且高手如云。那媒婆,定是被慕容小姐身边的高手给教训了。”
“是啊。还好咱们跑得快。不然现在只怕早已成了别人的刀下魂。”他身旁的人也感慨万千。
那小厮又道:“说起来,慕容府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商户,为何在朝在野都这般嚣张?不仅江湖各门各派不敢轻易得罪她,连咱们老爷也要敬她三分,千叮万嘱少爷不可开罪于她。”说着,那小厮兀自呵呵地笑了起来,“老爷哪里知道,咱们少爷此次前来,为的就是那慕容小姐。”
“你还敢笑。这回慕容小姐既没看上咱家公子,又不肯买老爷的帐。只怕这事儿要闹大了。”
小厮闻言脸一白,一脸怕怕地说道:“不会吧?我听说慕容小姐是个不爱招惹是非的人,只要事情做得不过分,她都不会计较,更不会将事情闹大。这回咱公子喜欢她才向她提亲。她不喜欢咱公子拒绝了便是,没必要将事情闹大。”
“你说得也有道理。不过我总觉得,这事儿没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是你想太多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去禀报公子。其余的事,公子自会定夺。”
“也好。”
王媒婆离开九卦楼后便疯了。城内的媒婆纷纷奔走相告,并一致决定不接慕容府的亲事。
这个消息对众围观群众来说,实在不太妙。要知道,他们不远万里来此,明知九卦楼是黑店还住进来,无非是想看看热闹,顺便探一探楚长歌的虚实。好不容易出现个尚书府的公子来提亲,让重出江湖以来一直低调的楚长歌显了身手,好戏才刚刚开始,竟半路夭折,当真扫兴至极。
而这对慕容云舒来说,却是好得不能再好的消息。没有媒婆来骚扰,生活质量都提高不少。正当慕容云舒晒着太阳欣赏美男舞剑时,绿儿又冲进了后院。
“小姐,大事不好了!”
正在舞剑的楚长歌立即停下来,进入备战状态。他森严戒备的样子让跑出一身汗的绿儿立即热汗变冷汗,打起寒颤来。
这个人呀!慕容云舒有些无奈地瞟了楚长歌一眼,玩笑似地对绿儿说道,“又有人来提亲了?”
绿儿心有戚戚地偷瞄了楚长歌一眼,然后走到离慕容云舒近一些的地方,道:“不是又有人来提亲了,是那人又来提亲了。”
“哪个?”慕容云舒漫不经心地问。
绿儿急道:“那个啊!什么户部尚书的嫡长子呀!”
慕容云舒:“哦。”
哦?就这样?绿儿急得恨不得跳脚,“小姐,那个户部尚书不仅在外面造谣生事说自己比咱皇帝少爷还大,而且还放纵他儿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来向你提亲,你难道就不生气吗?”
“生气。”
“那你还不快去教训他!”
“怎么教训?”慕容云舒饶有兴致地问。
“这……反正就是教训。”至于怎么教训,那从来都是小姐和姑爷的事呀!她这个当丫鬟的只需要事前义愤填膺身后拍手称快就够了。
慕容云舒沉默须臾,道:“不如,阎了他吧。”
吓!绿儿目瞪口呆,过了好大一会儿才道,“小姐,让你教训他,没让你草菅人命呀!”
“我又没说要亲自动手。”
绿儿一阵无语,弱弱地说道,“小姐,买凶杀人也算犯罪。”
“谁说要买凶了?这里不是有现成免费的吗?”慕容云舒意有所指地看楚长歌一眼。
楚长歌立即精神一震握了握手里的青龙,表示很乐意代劳。
“……”绿儿望天。这对夫妻都是一个孩子他爹娘了,怎么还这么腹黑?
慕容云舒又道:“再说了,我只说阉了他,又没说要他的命。怎么能算杀人呢?”
“……”绿儿觉得腹黑已经不能形容慕容大小姐的胸襟了。“小姐,你还是去前面见见那个李公子吧。”绿儿有气无力地说。说完,又紧张地补道,“见见就可以了,别动手。”
慕容云舒闻言青眉一挑,“你几时见过我动手?”
“……”动动嘴就有人帮你解决的事,你自然不会动手。
当慕容云舒来到前厅时,屋里挂满了人。之所以用‘挂’字而非‘站’或者‘挤’,实在是后面两个字不足以形象地表达众围观群众此时的形态……武功高的趴在墙上,轻功高的蹲在梁上,二者皆高的悬在空中。
他们是觉得地上看戏角度不好吗?慕容云舒眉头微皱,被人围观不要紧,但被人俯视围观,感觉就不怎么好了。
“四娘,最近账房的银子够用吗?”慕容云舒淡淡问。
“不够,缺得很。”笑话,银子怎么可能够呢?再多也是不够的。云四娘长叹一口气,悲悲戚戚地说道:“这里的每位个人都是白吃白住,每日还大鱼大肉的伺候着,酒楼已经亏损好几个月了。若不是有钱庄救济,早就关门大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