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护法道:“教主英明。”东南西北四人用多余的麻绳将四个竹筏左右并排前后各两个绑好。“教主,夫人,可以出发了。”东护法道。
“好。”楚长歌将慕容云舒拦腰一抱,两人一起跳到竹筏上,正欲将她放下,却发现她靠在他胸前,双眼紧闭,呼吸匀称,显然……又睡着了。楚长歌顿时眉头高皱,道:“一定有什么问题。大东,飞鸽传书给凤城,让他即刻赶来。”
东护法重重点头:“好。”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地李少卿插话道:“你不用去请凤城了,她这不是病,就算十个凤城也治不了她。”
楚长歌闻言心中咯噔一下,脸上浮现出愠色,沉声道:“是你?你对她做了什么?”
李少卿道:“我一直被你们监视着,能对她做什么?”
顷刻,北护法一枪横去,枪头停在李少卿喉结一公分前,冷声道:“还敢狡辩?”
李少卿下颚微抬不卑不亢,也不畏惧。他道:“我没有狡辩。我之所以知道她这个不是病,是因为我在另一个女人身上见到过这种症状。那个人你们也认识,就是声称是楚长歌的未婚妻,被凤城一针扎傻了的姑娘。”
楚长歌忽然感觉明白了什么,却又不够明白。他凝神沉思,将整件事情在心里梳理一遍,道:“是那个女人,对吗?”
李少卿点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就是她。据我所知,她一直是华天晟的人,为了某种原因一直放在棺材铺地洞之中。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因为华天晟没有告诉我,不过他偶尔会提及她,说她是他的最后一张王牌,纵使所有的计谋都失败,只要有她在,他就能赢得最后的胜利。起初我看到她出现在不请自来客栈等楚长歌时,我与你们一样,也以华天晟只是利用她的美色来勾引楚长歌,以离间你们夫妻二人的感情。现在我忽然明白了,勾引楚长歌只是一个幌子,其真正的目的是把这种昏睡症状传染给慕容云舒。”
楚长歌道:“她连云舒的手都没有碰到过,怎么会传染?还有,你说的症状只是天黑就睡觉吗?没有别的?”
李少卿道:“具体怎么传染的我也不知道。不过那个女子必然与慕容云舒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至于症状,你没有发现慕容云舒今天比昨天昏睡的更早吗?”
经李少卿提醒,楚长歌也记起来,慕容云舒昨天是在天黑时昏睡的,而今天天还未黑便昏睡了。蓦地,一个不好的预感浮现在楚长歌脑中,手心开始冒冷汗。“长此下去,她会怎样?”楚长歌问。
李少卿道:“你心中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顷刻间,楚长歌只觉脑子仿佛被人抽空了一半,久久无法思考,抱着慕容云舒的身体,隐隐作颤。
东南西北心中也沉重不已。绝世美女在棺材铺的样子他们见到过,完全就是活死人。如果夫人也与绝世美女一样最后会变成活死人,那么,教主……东南西北实在不敢再往下想。因为他们非常清楚失去慕容云舒的楚长歌,会做出什么事来。
良久,楚长歌道:“华天晟有解药,对不对?”
李少卿道,“是不是解药我不清楚。不过既然那姑娘能够从棺材里爬出来,那么这种昏睡必然就不是绝对的。就算华天晟的手上没有解药,至少也掌控着让她苏醒的办法。”
楚长歌闻言道:“立即出发去普华岛。”
普华岛望着不远,但直划到日落西山,弯月露头,也未能到达。海上的雾气越来越浓,普华岛却越来越清晰。这一反常现象让东南西北大为不解。他们想提醒楚长歌,或许有诈。但见楚长歌抱着沉睡的慕容云舒坐在船尾,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的容颜,痴迷得很。东护法叹一口气,抓住双桨继续用力的划,嘴上低声说道:“华天晟最好能够乖乖交出解药,不要再搞出什么幺蛾子来,不然,教主真的要发疯了。”
南护法道:“教主一直疯疯癫癫的。疯了才好,要不疯,那才是出大问题了。”
西护法赞同地点头,一面顺着双桨前后摆动身子,一面说道:“发疯也好,发狂也罢。只要他还懂得杀人,那便问题不大,时间一长,也就自然而然的好了。”
这句话正好被站在船头探路的李少卿听到。他侧头问道:“你们教主经常靠杀人进行自我治愈吗?”
北护法道:“以前经常,现在不经常了。自从有了夫人之后,他就靠夫人进行自我治愈,很少再杀人。”所以说武林大会请夫人当公证人是非常合理的,因为夫人将教主收进房里,让江湖平静了许多。
李少卿不解,“靠慕容云舒怎么治愈?”
北护法道:“看一眼不就治愈了?我们教主自我恢复能力强大得很。”
李少卿原想骂他胡说八道,怎么可能看一眼就治愈了。忽而余光瞟到楚长歌身上,视线触及他那失魂落魄的痴呆表情时,一瞬间明白了。慕容云舒就是楚长歌的药。她好,他便好。她不好,他便怎么也好不了。李少卿收回视线,想到了被牵连入狱的表妹,心痛不已,也忽然之间看开了。荣华富贵都是过眼云烟,待繁华落尽苍老暮年,唯一能够让人幸福满足的,是拥有一份永不变质的情和一个白头偕老的人。
李少卿正想着,忽听北护法叫道:“那个岛在往后移!”他连忙抬眼看去,果然发现普华岛正在向后移,速度不快,却也看得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