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云舒淡淡一笑,道:“深仇大恨算不上,只是镇远镖局未经我的允许,把我慕容府的东西押运走,看不过去而已。”
“依你之言,镇远镖局所押镖物是慕容府的东西?”
“没错。我通知各路山贼去劫镖,不过是把自己的东西当人情送给别人而已,怎么算得上是罪大恶极呢?”慕容云舒道。
“你撒谎!”林水儿指着慕容云舒的鼻子大叫,“我爹押的明明是名剑山庄的财物!相公,你来作证。”
“水儿,算了,回去吧。我们名剑山庄与慕容府是世交,你就不要再为难云舒了。”方鸿飞道。
慕容云舒轻笑一声,表情甚是愉悦,道:“没关系,你尽管为难。结交名剑山庄是我慕容府最大的污点,撕破脸面我求之不得。”
“你……”方鸿飞气结,正要发怒,转眼又忍住了,改为好声好气地说:“云舒,我们好歹定过亲,你何必把话说得这么绝。”
慕容云舒漠然道:“方少侠,请你不要一再提醒我犯下的错误。”
方鸿飞脸面挂不住了,咬牙切齿,“慕容云舒,你不要太过分。”
“我还可以更过分一点。你信不信?”慕容云舒道。
“你什么意思?!”方鸿飞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慕容云舒没有回答他,而是转而看向林水儿,道:“方夫人,你不妨回去问问方少侠,托镇远镖局所押运的镖物到底是什么。”
“问就问!”林水儿道:“相公,那几车镖物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还要分不同的路线运?”
“这……”方鸿飞吞吞吐吐,“这……我……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可是那些镖物明明是你……”
“别说了,水儿。”
慕容云舒冷笑,“既然方少侠不便开口,我就告诉大家吧。镇远镖局所押运的,是五千万两白银。”
话音未落,所有人倒抽一口凉气。五千万白银!这可以买下多少个名剑山庄了。
静默几秒之后,大家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名剑山庄怎么会有那么多白银?”
“是啊。五千万两白银可不是小数目。”
“丢了那么大一笔银子,怎么没听名剑山庄提起过?江湖上也没有什么风声。”
“难道是做贼心虚?莫非那批白银真的是慕容府的?”
“言之有理。慕容府富可敌国,区区五千万不在话下。”
“可是慕容府的银子怎么会在名剑山庄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皆猜不出其中的曲折。
慕容云舒轻轻取下手帕,颈部那一点浅浅的伤口已经结痂,她将帕子递给绿儿收起,然后弯唇一笑,道:“那五千万两白银,是慕容府给名剑山庄的聘礼。只可惜,方少侠看得上聘礼,却看不上我慕容云舒,于是退了婚,却没退聘礼。虽然我慕容府不缺那点银子,但遇上这般无耻行径,总不能忍气吞声,便宜了小人。”
此言一出,众人皆讶异不已。
“没想到名门世家名剑山庄居然会做出如此卑鄙的事。”
“真是武林的耻辱。”
方鸿飞红着脸大叫,“你胡说!那明明是你爹存放在我家的银子,根本不是什么聘礼!”
慕容云舒微微一笑,道:“原来你也晓得那是我慕容府的银子。”
“你套我的话!”方鸿飞立刻意识到自己中计了,脸色大变,血色尽褪,趔趄退后几步,又惊又怒地瞪着慕容云舒。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玄空大师道,“既然慕容小姐的事是误会一场,那么就暂不追究了。但是楚施主烧毁藏经阁,必须给少林寺一个交代。”
慕容云舒闻言轻笑,那笑容看似春风和煦,眼底却噙着寒意。“我找人劫了镇远镖局的镖车是罪大恶极,名剑山庄私吞我慕容府的白银就是误会一场。少林方丈真不愧是修行之人,度量好大啊。”
玄空大师窘迫不已,“那依慕容小姐之见,此事该如何处理?”
“放了楚长歌。”慕容云舒淡淡道。
不等玄空大师发话,有人就抢先出声反对了,“不行!楚长歌是群魔之首,先烧少林寺藏经阁,后杀昆仑派掌门人李刀,放了他,后患无穷。”
慕容云舒一扬眉,道:“既然诸位的‘替天行道’之心如此殷勤,那就请替我向名剑山庄讨个公道。私吞世交之家的财物这种不仁不义的事情,诸位侠肝义胆的大侠应该是容不下的吧?”
“这……”
“名剑山庄怎么说也是武林世家,恐怕不妥……”
“还是听玄空大师怎么说吧。”
“对,玄空大师德高望重,就听他的。”
一时间,所有视线都投向方丈玄空大师身上。玄空大师为难极了,左看右看,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慕容云舒笑道,“方丈若执意捉拿楚长歌,只会造成更多的死亡。出家人慈悲为怀,我相信您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
玄空大师沉重地点头,与楚长歌交过手之后,他才知道这个把全世界都不放在眼里的年轻人,的确有狂傲的资本。当今世上,估计无人能与之匹敌。但现在楚长歌顾忌慕容云舒的安慰,不能全心应战,尚有一丝胜利的机会,若就此放过他,以后恐怕就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可是,少林寺若做出如此胜之不武之事,以后还有何颜面立足于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