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进入这里开始,她根本没有在这个驯奴营里见到任何一个女人,而刚才这个正在遭受折磨的女人,就是她所见到的第一个女人,不过这个唯一一个女人也很快就彻底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看来驯奴营里并非没有女奴隶,只怕这些女奴隶一旦进入驯奴营之中,就已经被折磨得香消玉殒了。
这些拿着鞭子的驯奴官,哪一个看上去不像一个禽兽呢?
“这些混蛋,又把上一次送进来的女奴隶通通折磨死了。”弓青似乎也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难怪这一路走来,一个女人也没有看到,原来都是这么被折磨死了。
他嘴里虽然这么斥责着,可脸上却依旧衣服散漫无谓的表情,根本没有半点指责或同情之意。
默不作声地看向身旁那个脸色苍白却神色冷漠的中原少女一眼,弓青的唇角高高地向上挑了起来,意味深长地眯起了狭长的双眸,似笑非笑。
这个驯奴营……
轻尘缓缓垂下了眼帘。
真的有人可以活着从这种地方出去吗?岩止,还有莫……
真是难以想象。
“我说过,这里很有趣的吧?”弓青的嗓音忽然在她身侧响起,这个残酷的男人笑眯眯地挑着眉,两只眼睛精光发亮地看着她。
“是很有趣。”轻尘冷冷一笑,这个变态,带她来“参观”他的驯奴营,到底什么意思。
“你能喜欢?真是太好了。”弓青得到了轻尘的这个答案,顿时甚是满意地闭上了眼睛,十分满足地感叹着:“如果你喜欢这里,随时欢迎你在这里住上一阵子。”
轻尘的脸色一黑……
弓青哎呀了一声,连忙解释道:“不不不,请你放心,中原人,你是本王子的客人,他们可不敢像对待那些奴隶一样对待你,你一定会在这里享受到全部的乐趣的,我保证。”
“不必了。”轻尘冷声拒绝,实在不愿意再在这里多待一会。
夜色漆黑深沉,空气中夹杂着糜烂与腐朽的气息,伴随着浓烈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这个驯奴营,简直就是一个地狱!
“中原人,看在你我朋友一场的份上,给你个很好的提议,不如趁早弃暗投明,本王子,随时恭候。”弓青的唇边荡着玩味的笑意,忽然凑近的脸几乎要与轻尘贴在一块了。
轻尘蓦然皱起眉来,没有吭声。
“说真的,如果匈奴王岩止今天根本无法活着回去,那你不是成寡妇了吗?噢不不,你只是一个女奴,连寡妇都称不上。即使是真的成寡妇了,王位的继承人也会同样继承岩止的女人,会有另外一个男人来满足你所需要的一切。”弓青看起来十分认真地说着,完全无视了孟轻尘眼中骤然迸射出的凌厉寒光。
轻尘冷冷地勾起了唇角,清冷的面容之上是不可一世的傲慢清冽:“你们不敢。”
东胡王怎么敢在这个时候公然在这么多国皇族面前做出这种事,况且岩止是谁,他从来不做自己没有把握的事。
弓青慢悠悠地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不敢?”
他忽然百无聊赖地直起了身子,悠悠打了个呵欠:“中原人,作为朋友,本王子当然可以慷慨地告诉你,子夜的天狼星升起之时,作为回赠匈奴王慷慨的礼物达拉之弓,父王将会命人献上回礼。当朱红色的宝箱打开,里面将会涌现夺人性命的魔鬼,靠近它的匈奴王,将会永远化作神圣的太阳之子,永远地,待在身为人类不应该待的地方。中原人,你……嗯?人呢?”
弓青笑眯眯地回过头来,看着那空空如也的地方,脸上一怔,纳闷地摸了摸下巴,眼底的笑意却是越发地深邃。
可怜的小白鼠大人还在晕晕乎乎地,忽然就被孟轻尘给拎着尾巴丢到了地上。
小白鼠大人站不稳,在原地晃晃悠悠地转了好几个圈,两只粉嫩的小手蜷在胸前,两脚站立在地上,双眼还在冒金星。
“带路。”轻尘淡淡地丢下了一句话,声音并不算太严厉,说话的语调甚至还是悦耳动听的少女之音。
凉风飕飕。
小白鼠大人顿时打了个寒颤,彻底清醒了,委屈地缩了缩脑袋,光溜溜的尾巴在身后晃动着,两只乌溜溜的眼睛泛着灿灿的光芒。
“吱吱……”小白鼠大人迅速地进入了角色,手脚麻利地在轻尘前方为她带着路,否则它有预感,孟轻尘会把它的毛统统拔光,然后烤熟吊起来作诱饵喂苍鹰。
子夜的天狼星缓缓地升起,守护这片辽阔疆域的日月星辰啊,请让时间再慢一点,再慢一点,在那盒子开启之前,容我将一切终止。
似乎感应到孟轻尘焦急的心情,小白鼠大人跑得更加卖力了,速度比先前来时还要快了一倍,它可一点也不担心她会跟不上自己,因为直到此刻,她的身姿还是那样轻盈,呼吸还是那样平稳,神情还是那样沉静。
东胡王庭,奢华的宴会还在继续进行着。
在这样一个漫长而又严寒的冬季,也许会有无数的国家和部落陷入长久的阴霾之中,牲畜吃不到新鲜的饲草,牧民忍受着饥饿和寒冬,即使是像东胡匈奴这样强大的国家,也不可避免地会有一些子民正在承受灾难甚至熬不过冬季。
但此刻西拉木伦辽阔碧绿的草原的东胡王庭之上,却是肉味飘香,美酒佳肴,歌舞火热,一片奢靡盛大的景象,整头整头的牛羊都一一被宰杀,始终不曾终止供应。热情的女郎在这样寒冷的冬季深夜里,竟然也只穿了那么一点点衣服,卖力地取悦着东胡王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