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就算二十万孟家旧部及时赶到,以二十五万对阵四十万,还是颇为吃力。
出乎无名意料之外的是,孟轻尘忽然摇了摇头:“不需要一个月,我只为景项备三天粮草。”
三天?
无名也是一愣,继而朗声大笑,他该说孟丫头太过自负呢,还是该赞她沉稳自信?不过在行军打战方面,他无名从来不怀疑孟轻尘的敏锐性,她在那张地图前站了那么久,所做的判断不会错的。
轻尘缓缓收回了压在地图之上的手,背在了身后,她的目光清冷而又傲慢,眼底没有丝毫的忧色,她看了眼无名,又笑眯眯地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炎凌,这一笑,将炎凌看得浑身发毛,下意识地戒备了起来。
“无名,劳烦你率五万军队从左翼押送粮草。”
无名轻轻地勾起唇角,这丫头,果真不把他压榨光了是不会甘心的。
“炎凌。”顿了顿,轻尘的眼睛一闪一闪的,比星星还要闪亮:“请你带五万军队从右翼押送粮草。”
只是押送粮草,何须把无名和炎凌都动用上了?
尽管如此,炎凌还是沉默地点了点头,在这一点上,他不会对孟轻尘的决定有任何异议。
“那你呢?”半晌,炎凌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
“我?”轻尘幽幽然勾起唇笑了:“我留着看好戏。”
无名与炎凌二人顿时感到浑身一冷,一遇到带兵打战之事,这不解风情的呆丫头怎么突然间就便得如此阴险狡诈了,让人毛骨悚然了呢?当真是精光璀璨,锋芒毕露!
景项所率大军已经扎营黄河以南,秦军驻守着二十万大军,眼见着后方还有二十万大军待命着,景项所率的这五万大军注定要面临着一场恶战。
秦皇是集中了全力来对付他,只要先锋军战败,那么所有的起义军毫无疑问的就会相继土崩瓦解。
两军对峙了很多天,景项所率大军明显已露疲态,粮草即将用尽,补给尚未跟上,如此下去,恐怕要在黄河一线功亏一篑了。
阴郁无力的太阳斜照着景项大军所驻扎的营地,空气闷得可怕。
“景公子!孟将军密函!”一位两鬓已白却依旧威风犹在的老将掀开帘子入内,主帐之中,景项正与各位大将商议接下来该如何部署。
听到是来自孟轻尘的密函,景项赤红的双眸顿时一敛,疲态隐隐也被这一瞬间的欣喜所取代。
接过信函,快速地阅过,景项将这封信函紧紧地握在手中,蓦然闭上了眼睛,帐中的气氛顿时沉闷了起来,诸位大将面面相觑,他们的表情明显也满是忧色,谁都知道,他们只有五万大军,而秦军却是四十万,这简直是以卵击石,毫无胜算!
景项闭着眼睛,没有说话,手中紧紧握着的信函仿佛也要被握烫了一般,信函之中只有一句话,三日粮草。
三日的粮草,究竟是什么意思……
以无名楼的实力,断不可能出现粮草短缺的现象,只准备了三日的粮草,这一定是孟轻尘的意思,她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忽然精光一闪!
景项猛然睁开了眼睛,那双赤红色的血眸睁开之时,顷刻间仿佛风云乍来,凌厉而自信,威风凛凛的霸气排山倒海而来,让帐中的众位将领都不可避免地感受到了空气中这突然变化的诡异的气氛。
景项轻轻弯起唇,陡然间眸光又是一暗,杀气凛然:“传令下去,准备进攻!”
“可是景公子……”
景项淡淡的眼锋一扫,顿时有一股不容质疑的帝王之威迸射而出,惊得那位原本要开口的将领立即闭上了嘴巴。
今夜的黄河经历了一场恶战,景项派两名部将率两万人为先锋,渡过黄河,切断秦军运粮通道,又亲率全部主力渡河,谁也没料到,对方区区五万兵力,竟然敢深夜夜袭秦军四十万大军,袭得对方措手不及,尽管如此,兵力上的差异是那么的明显,秦军明显占胜算。
黄河的水都被血水染红了,尸体堆积如山,触目惊心。
厮杀的声音维持了两个时辰才渐渐地消停了下去,黎明的光影像从地平线的彼端升起,景项大军的兵力原本就少,再加之都是精锐,虽处于败势,可到目前为止,死伤的大多都是秦军,尽管如此,秦军数量庞大,那些堆积如山的尸体对他们来说,仍然只是九牛一毛。
“撑住!”疲态越发明显的将士们互相鼓励着。
忽然一名将士灰败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丝神采:“景公子来了!”
景公子是他们的主帅,这批先锋军中,大部分都是景项的下属,他们对于自己的少主自然是无条件地忠诚,如此一来,整个先锋军对他都是极其信服的。
景项身穿战甲,浑身沾染着赤红的血,连带着那一双妖冶的赤眸也变得越发奇异起来,他显得是那么自信,连带着大家看到了他,心中都顿时燃起了希望来。
“我们的援军就要到了,还带来了粮草。”景项的话音刚一出口,这一消息立即在大军中传开来了,尽管大家强忍着没有欢呼出声来,可是空气中蠢蠢欲动的,分明是大家的兴奋与激动的情绪。
“不过……”景项低沉的嗓音传遍了每一个人的耳朵:“我们的粮草只有三天,三天之内,我们要破釜沉舟!”
三天,只有三天的干粮,可这时候,没有人会在乎这个小得可怜的数字,他们知道,天一亮,他们的援兵就会来了,还为他们带来了粮草,每个人只有三天的干粮,有进无退,三天之内,一定要打败秦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