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尘扭了扭身子,但岩止扣在她腰间的大手却越发紧了,像钢筋铁骨一样,一点也不容许她动弹,轻尘又气又急,在孩子面前呢!
银皱了皱眉,清澈童真的黑溜溜的眼睛里迅速地闪过了一丝气恼,却又敢怒不敢言。
岩止漫不经心居高临下地扫了他一眼:“不是说要去练箭。”
银腮膀子一鼓,原想挑衅地回视父亲大人,却对上了他静如幽潭的威严双眸,银顿时败下阵来,冷着脸地行了个不端正的礼就退了出去。
谁让他如今尚且年幼,还不是父亲大人的对手呢?等他像父亲大人一样高大了,他才不让父亲大人欺负娘亲呢。
见银被气走了,轻尘一脸郁闷,这父子俩怎么形同水火,每一次见面都这样呢。
“你宠坏了他。”岩止不轻不重地一句斥责,但眼里却只有浓浓的宠腻之意,哪里舍得对她有半分严厉。
轻尘被岩止抱到腿上坐着,他的手仍然锁着自己的腰,说话时那熟悉的男性气息却时不时扫过她的面颊,惹得轻尘满面通红,底气也有些不足了:“我知道你待银儿严厉是为他好,可是他才多大呀,为什么不与他亲近一些?”
“我待他不好吗?”岩止皱了皱眉。
“那你为什么不抱一抱他,小孩子总是喜欢被父亲抱在怀里的。”轻尘一脸冒黑气。
“他是男儿,将来要继承我的一切,顶天立地,自己能站,何须人抱。”岩止不以为然。
“我也能站!”轻尘气急败坏地撅起了嘴,他这说的不都是歪理么!
“你不一样。”岩止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在轻尘有些不满撅起的唇上吻了一下,大手已经抚上了她的背摩挲着。
轻尘被岩止这个深长的吻吻得七荤八素的,险些要背过气了,这才喘着气全身无力地躲着岩止的骚扰,连忙转移话题:“岩止,是不是要打战了?”
不出所料,岩止听问及此,攻城略地的动作当即停止了,他周身原本暧昧炙热的气氛瞬间冷却下来,这骤然的降温让轻尘的背脊都不由得一僵,只见岩止眼中淡绿色的幽光在隐隐跳蹿着,似有若无地闪过一丝锐利,声音沙哑:“是谁在你面前胡说八道了?一切都很好,你就不要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操心了。”
轻尘原本是随口说说,却不料岩止的反应如此奇怪,这让她不由得敛起了眉,沉静的小脸上又再一次露出了咄咄逼人的探究和思索模样:“岩止……”
这一年多来,她的日子的确过得十分的清静,岩止偶尔也会带她离开王城参加狩猎,她也明显感觉到自己无论到哪,周围的戒备都比以前更加森严,岩止将她保护得滴水不漏。本来她对这些变化都不甚在意,自寻川一事后,岩止有所防备,对她加强保护那也是很正常的。
可或许,在岩止加强对她的保护的同时,自己知道什么不知道什么,也都由岩止决定,轻尘隐约觉得不安,难道自己被岩止变相地禁足了?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不愿让自己插手?
“我知道你闷坏了。”见轻尘蹙眉,岩止一刹那闪过的寒厉顿时消失无踪,缓缓地恢复了温柔,还隐隐带了些愧疚:“这些日子我的确被国事缠身,以至于忽略了你,让你心里有怨,胡思乱想。”
轻尘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这一年多,她也的确没有再听到丝毫关于寻川和莫谈的消息,若非如今她腕间的镯子越发地有灵气,脑袋里那古怪的心法又如此记忆清晰,轻尘还真要以为一年前的那一夜只是一场梦境了。
当年炎凌所说的灭顶之灾,到底是什么……轻尘有些头疼,心中不安,那个叫寻川的家伙就像她心中的一根随时可能引燃灾难的导火索,她忌惮他,直觉告诉自己事情没那么简单,那个家伙不可能就这么销声匿迹。
岩止自然不知道轻尘在想什么,他拍了拍轻尘的背,耐心地哄道:“你还记得几年前我们去过的雅拉吗?”
轻尘点了点头,她当然记得,当时雅拉瘟疫大作,她也算用了一番心血救治雅拉子民,当时的岩止……
忽然想到当时岩止错将中了瘟疫而面目全非的女祭师当作了自己,却仍不离不弃,虽是乌龙之事,但却深深地撼动了她的心弦,轻尘不由得眼神一柔,定定地看着这个可以用生命和真心爱护自己守护自己的男人,如若他真的对自己有所欺瞒,那也定是为了护她,她又怎能为此怨他,况且,她为何不能做到毫无条件地信任他,相信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呢?
“明日我便带你去雅拉走走,真水大婚,我想你也会想去看看。”
“真水大婚?”轻尘惊讶地眨了眨眼睛,女祭师也能嫁人的么……但……她还是替她高兴,那个虽然不会说话,却聪慧至极的女子。
见轻尘果然露出了欣喜之色,岩止笑了笑,更多的却是苦笑,看来自己果然将这个小女人给闷坏了。
陪轻尘用过了晚膳,岩止便要重回大殿,容和他们也差不多该到了。
轻尘并不是个依赖人的人,但这回还是扯了扯岩止的袖子,坐在那一言不发地看着他,清澈漆黑的水眸亮晶晶的,虽不说话,却又好似早已说了无数的话,都在那双眼睛里。
岩止见自己的袖子被她给抓住了,走不得,只好无奈地回过头来看她:“听话,我很快就会回来,既然答应了明日陪你动身去雅拉,你总得要让我将事情解决了对吗?大臣们在殿上等候,我若迟迟不去,只怕他们又要数落我沉溺温玉软香耽误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