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捂着自己的脑袋坐起身来,小家伙满脸充满杀气。
被这小东西重重撞击到下巴的男人不悦地皱起眉,他睁开慵懒而邪肆的幽瞳,浑身散发的冰冷怒意让四周的空气再一次瞬间降温,冷冷地看着正捂着脑袋瞪他的小家伙。
她在做什么,找死吗。
今时不同往日,一向傲慢又嚣张的孟大将军很清楚地意识到他们之间实力的悬殊,小胳膊小腿实在不是那个人的对手,满脸怒意地哼了一声,她别过脑袋去不看他,一脸恼怒。
竟然敢漠视他!以如此傲慢的神情!
危险的火焰在那双幽暗而又诡异的淡绿瞳眸中跳跃,像一头隐隐就要发作的狮子,他忽然揪着孟轻尘身后的衣领就把她给拽了起来,从来没有受到这样无礼对待的孟大将军怎么可能乖乖就范,大骂一声“放肆”就开始挣扎。
“该死,我再说一遍,你给我放手!”他没理她。
“放肆!你把我放下来!”他还是没理她。
“该死的野蛮人!”一向冷酷的孟大将军这一回没能压抑住自己满腔的怒意。
男子的面色突然一沉,可怖得让人无法呼吸,就像一只无形的手伴随着男子的怒气扼住了所有人的咽喉,他被孟轻尘弄烦了,沉声对那些正战战兢兢不敢抬头直视他盛怒的眼眸的从仆们吐出了两个字,惜字如金:“启程。”
他低沉暗哑的声音落地,仿佛腊月里忽然刮来了凌厉如刀的寒风,又如一只令人胆战心惊的猛兽在低低的咆哮。
孟轻尘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但那些异邦人在他开口之后各个大气不敢喘一个,手脚麻利地牵马安鞍。
这个野蛮人想做什么,是要将她绑在马尾后折磨她抑或是想直接把她丢在这茫茫大漠中!
从不吃败战的孟大将军可一点也不怕这个野蛮人,她蹬着腿让自己转身,两只手紧紧抓住他的手,一口狠狠咬了下去。
啪!
男子不耐地把她咚地一下重重摔上了从仆牵来的马背上,面朝下,屁股朝上,紧接着就抬起手毫不怜惜地一巴掌打在了她的屁股上。
他竟然敢打她孟大将军的屁股!
孟轻尘安静了,但是脸色比之刚才更加难看。
这副孩子的身体实在是娇嫩,孟轻尘也没料到会这么疼,果真是毫不怜惜,一巴掌把她给打老实了,因为一向威风凛凛的孟大将军总算意识到这副年幼的躯体何止是不是他的对手,随便一个大人都可以把她轻松地拎起来,随便地往哪一丢,再随便地给她来一巴掌!
孟轻尘一脸阴沉,那该死的野蛮人见她不闹了,这才轻蔑而不屑地冷哼了一声,翻身上马,在她身后稳稳入坐,然后大发慈悲地大手一捞替孟轻尘换了个坐姿,让她背靠着他的胸膛屁股向下地坐在了高头大马之上。
身后的男人低喝了一声,身下的骏马骤然向前飞奔而出,马蹄将黄沙高高地向上踢起,同样穿着奇怪的那些异邦人也马不停蹄地在他们身后追赶上来。
看得出来,这一行人这一路上都在匆忙地赶路,不是万里挑一的好马是绝对经不起他们这么折腾得。
这个长着可怕的妖冶眼睛的男人一只手拽着缰绳,一手紧紧攉住孟轻尘细嫩的腰,把她紧紧地固定在他的怀里,手劲大得生疼,孟轻尘一点也不怀疑自己这副没用的小身板会不会被他捏碎。
像刀子一样的冷风刮在孟轻尘这张嫩得都可以掐出水的孩童肌肤上十分地疼,风沙灌进她的喉咙里,呛得孟轻尘不住地咳。
这副孩子的身子实在娇嫩得让孟轻尘颇为头疼,小屁股在马鞍之上摩擦颠簸着,都蹭破了皮,每一下都疼得她感到一阵涩疼,但孟大将军毕竟是孟大将军,这点苦都吃不下是绝计不可能的,她怎么可能呼痛失了颜面?
男子低头看了怀里这个总算老实的小东西一眼,这小家伙一脸痛苦的神色,却又倔强地咬住了粉嫩的唇,硬是一声不肯吭出来,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他大手一挥将她整个人包括脑袋都裹到了他厚重的斗篷之中,屁股下面也垫了一些斗篷厚重的料子,总是可以缓解一些。
眼前忽然一片漆黑,孟轻尘又一次紧紧地贴上了那道温热的胸膛,不再受肆虐的风沙侵扰,但她却更加坐立不安起来,每一口呼吸满满的都是他男性强硬而又霸道的气息。
“喂!你到底是谁!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孟大将军从来没有尝试过这种一切不在她掌握之中的感觉,顿时有些焦躁起来:“喂!”
“岩止。”男子丢给她两个字。
低沉敦厚的声音忽然从头顶传来,孟轻尘一愣,簇起了眉,岩止?这个野蛮人的名字吗?
“喂……”这一个“喂”字才刚一说出口,她屁股下突然一疼,是这个该死的男人故意把她垫在屁股下的布料给抽走了,疼得孟轻尘猝不及防地倒抽了口凉气,孟大将军纯真的面容之上是一脸的阴沉和不快,但再开口时她还是很明智地改口了:“岩止,我、还、没、吃、东、西!”
小孩子是很容易肚子饿的,尤其是正在长身体的四岁小孩!
他没理她,连她乖乖妥协喊他名字了他还是没理她!
孟轻尘不知道这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一路上如此匆忙的赶路,他们是从哪来的,目的地又是哪里,他要把她带到哪里去,目的是什么,他打算怎么处置她,一系列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困扰得饥寒交迫的孟轻尘再一次昏昏欲睡,靠在他的怀里,小家伙开始不住地点头瞌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