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华颜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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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猕猴桃樱桃

这天,菊说要吃桃。她说在西片菜市场买得到。菊说,那种桃子棕色的皮,上面有许多毛点点。我问是不是猕猴桃。菊说不是。菊说,你到了地方就看得到。有个小贩,固定在那卖。

我到菜市场里转了大圈,绕进一堆番茄西瓜里,直到迷失方向,到底没有找到那种桃子,也没有找到那个摊贩,后悔没让菊画地图。等我出了菜市场,还是提了一袋猕猴桃回去,我想,总算没有白跑一趟,反正也是桃,棕色的皮,也有毛点点。

菊望着袋子里的猕猴桃,说我笨。菊说的当然是对的,因为我天生愚钝。菊站起身,我赶紧去扶。我问她要做什么。菊说,小兔崽子要吃桃,爹笨,只好娘去买。我龇牙咧嘴陪她去。

菊说,这样才孝顺。这么一个说法,是因为菊在家看宫廷剧,对主角小得子颇有好感。我问她,为什么这样一个太监偏受宠。菊说,他坏,但是坏不起来。对此,我大惑不解,女人的逻辑,通常难以理解。

菊说我的小和尚硬度不够时,同时还说,男人没有了性,爱会多一点。我没有琢磨过菊说的话。据说,艺术家在丧失****后,同时会丧失想象力,再不能继续创作,因此恼火自杀的不在少数,这件事情无法理解,我也不会去做什么艺术家,那总不是一件好事。

等到肚子初具规模,菊开始研究育儿宝典。虽然我没有勇气做艺术家,但是,我要给儿子听些小说,电影,或者什么钢琴曲,让小兔崽子沾点艺术的光。菊不同意,她说,那些东西没正行。我问她原因,她说,招女人。我要跟她争执,但是,争执的结果是,我的一切提议,好像迷路之后,提来的猕猴桃一样,得不到认可。

菊到底也没有买到那种桃子,索性买了一些樱桃,还在滴水。我对菊说的那种桃子,至今充满想象。我怪菊冤屈我笨,要平反。菊拨过我的头,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当时,我们正要过马路。菊说过,有我在,她可以不看路。有一次,横穿马路时,我回头见菊闭着眼,吓了一跳,大声叫她。菊说,要是我半路睁开眼,表示刘小小不够让我放心。菊闭着眼,说了上面毫无逻辑的话,我只好把她拽到马路边。

菊手里提着樱桃,在手里摇来晃去,我不能确定当时她是不是闭上眼睛,只好左右看车。其实不用这么小心,当时,我们过斑马线时,绿灯大亮,边上车子停得齐整。这时,菊微微扬起头,太阳照在她脑门上,好像在哼什么歌,但我不记得了。本来我要拽她快走,但我觉得,假如她现在很享受,应该成全她,于是放慢步子。

这时,菊一声大叫,忽然拽紧我的胳膊。我看见菊拎的那袋樱桃,忽然漫天扬洒,刚转回头,后脑上彭地一声闷响,眼前漆黑。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爆炸头那天也在街上,他跟我说了我眼前漆黑之后发生的事。

爆炸头没有看到菊拎的红樱桃漫天扬洒。他赶到时,那些樱桃滚得满地都是,被围拥上来的人踩得稀烂。这个时候,我躺在马路的沥青层上,昏迷不醒,后脑汩汩冒血。菊趴在我边上,说不出话。爆炸头说,菊的肚子上有鞋印,下半身泡在血水里。当时,菊面色惨白,紧咬嘴唇,直愣愣看我,除此之外,连声叫喊都没有。爆炸头拽她起来,菊攥住他的手。爆炸头后来说,菊手劲很大,他的手象被钳住,现在还觉得手疼。直到把我弄到车里安顿好,菊才松手,

爆炸头打电话给医院,那边接线的,是个女的,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然后让爆炸头慢慢说,这个时候,爆炸头想骂人,尤其那女的阴死阳活的跟他说,派车需要时间,请耐心等待。爆炸头把电话挂掉,骂那女的婊子,自己跑去拦车。

离那不远,一溜停着出租车,爆炸头领回一辆。车开到地方,司机见边上围满人,满地是血,踩油门就跑。爆炸头脱鞋砸车,鞋子扔偏了,丢在街边垃圾桶里。爆炸头说,当时没带家伙,要不然,崩了那****的。爆炸头光着一只脚,又跑去拦一辆。他走在车前带路,到了地方,司机要踩油门。

爆炸头挡在车前,脱掉另一只鞋,砸车前挡风玻璃。爆炸头说,那玻璃一定是次品货,才两下,就被鞋子干出个大洞。司机抄起大车锁,气势汹汹下车来,爆炸头指着自己脑门说,是爷们你就照这抡下去。司机高举大锁,哇哇叫,打电话报警。爆炸头说,你再叽叽歪歪,警车来了,没人赔钱给你。然后,他喊司机一起,抬我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