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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5章 师徒相见(3)

“所以……所以,你就下手了是吗?”

詹姆斯瞳孔顿时放大了几倍,一想到就在这个地方,自己的母亲也接受了兰陵一族最为残酷的刑法,而对于自己母亲施以极刑的人,则是自己最为爱戴的老师,他的头轰的一下就炸开了!

詹姆斯脑子里混沌如汤,这样突如其来的身世之谜,而是以这样的方式揭开了口子,和自己从前地想象完全不同,自己母亲根本不是别人口中所说的那样,生下了自己抛弃了自己不是吗?

“老师……老师……你明明知道接受完换血仪式的凡人,会是怎样的结果不是吗?既然如此,为何你下得了手?我母亲……我母亲她……她可是你最为珍爱的徒弟啊!你怎么……你怎么下得去手呢?”

詹姆斯脑子乱如焚,一想到就在这里自己母亲从一个风华正茂的妙龄女子,变成一个痴痴傻傻的干枯骨架,这之间发生了什么自己不曾用肉眼看到,可是光用用想象自己就接受不了……

“我怎么下得去手?你说我怎么下得去手的?你以为愿意下手吗?是你母亲自己冥顽不灵,最重要的是,那个时候若是她再不主动退位,她就完全没有退路——因为那个时候她已经怀孕了,若是她主动退位选择放弃地位,就得选择打掉你,你以为她为何这么坚决放弃自己的全身的功力吗?”

听到这里,詹姆斯再次的惊愕不止,顿时明白了当初自己母亲的处境……

若不是因为保住自己,或许母亲还有退路,只不过是一个孩子罢了,能够有现在一个族人的安慰重要吗?

可是,孩子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吗?

首尊的地位若是没有自己,还有很多人可以继承,可是这个孩子没有了,以后自己似乎也就没有生孩子权利……

自己就这样孤苦一生,永无止尽,直到有那么一天一个人来替代自己的位置吗?

孩子,是自己毕生所爱的结晶,这次自己说什么都不能够妥协……

不知为何,这一连串的文字顿时出现在了詹姆斯的脑海里,这一刻他顿时明白了当初自己的母亲的抉择,而在这一刻的时候,詹姆斯的内心又是何等的纠结痛苦呢?

一方面,他解开了自己多年的恨绝,从小就没有母亲的关爱的自己,是在怎样恶劣环境下成长的呢?那个时候自己的心里就种下了邪恶的种子,他恨全天下有母亲的人,他视而不见母亲和家庭的温暖,他冷血无情仅仅只是为了抵触自己内心对于母爱的渴望,而当自己了解这一切的时候,自己多年的心结终于解开了,至少他知道的实情是自己母亲至始至终就没有放弃过自己,并且为了能都诞下自己,母亲做成了巨大的牺牲,由此可见自己从生下来就一直是被爱着的……

另一方面,自己内心欢喜的同时却也是自己对母亲多年误解的懊恼与忏悔,若不是听信了别人的谗言,自己一直恨母亲到极点,自己也不会做出那么多极端的事情来,某种意义上讲,有时候自己刻意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却是在不断衍生出来一个反性格的自己,一边自我安慰的同时,一边又开始自我毁灭,这样子相互死掐的自己,曾经是让自己多么痛苦……

而在这一刻,全部结束掉了,还真是可笑至极……

自己不愿意相信别人,不愿意去接受任何意义上的善意与温暖,是自己从小打心眼里地抵触这种情绪,因为自己怕了,怕接手之后总有一天会被抛弃,或是会被利用,因为从一开始自己就是被遗弃的孩子……

好了,现在所有的谜题都解开了,自己到时坦然了,却在同时也变得悔恨莫及——

“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到底是为了我,放弃了自己……”

詹姆斯晃神,内心如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静,脸上茫然若失,一想到这样那样的种种可能,自己就想好好地扇自己几个耳光子!

“是!你母亲还真是意志力坚强,换血仪式是消耗人体极限的仪式,你也知道你母亲之所以法力高强,主要是靠她的资质,因为她身上留着优秀的神族血统,而这就成为她成为凡人最大的阻力,若是想拔干净她身上流着神族的血,要比一般人更加繁琐和痛苦的过程,你母亲承受别人身上十倍的痛苦,才能够达成心意成为了凡人。可是这已经消耗了她身上太多的经历,接下来的过程你应该可以想象得到,你母亲为了保胎,苟延残喘半痴半傻地活到了你诞生的日子,在生下你的当日,她因为体力耗费过大,而终结了自己的生命,你的出生则是你母亲的忌日,还真是可笑之极——”

说到这里,希迪首尊冷冷地瞥了詹姆斯一眼,嘴角微微扬起一丝轻蔑的弧度来。

詹姆斯不由得浑身一抖,这样带有极具讽刺色彩的话,顿时将人心打入了低谷,如此消极黯淡的语言,詹姆斯根本招架不住——

“你说这话是在告诉我,我的生命是带有讽刺色彩的吗?我的生辰就是我母亲的忌日,我就是一个生下来就被诅咒的半神是吗?其实,一开始我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我的出生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是吗?”

詹姆斯内心顿时昏暗消沉,脸上苦涩难堪,心中更是一团黑雾再不断地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