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地狱,诡异的红色充斥着这片炎荒大陆,一声一声的哀鸣由远而近的传入人的耳膜,呱躁不安,声音非常尖利刺耳,就像铁丝滑过石板传来的声音,令人难以忍受。
确切的说。
这片炎荒大陆更像是人间炼狱场。
残肢、尸骸,狰狞的面孔,火热的岩浆。
长满毒脚的蛊虫,密密麻麻的覆盖在人体上。
有的人活着,却在蛊虫的惊人速度的吞噬下一点一点消散了生命的迹象。
有的人死了,尸体却被拿来做实验,即便是死,只要你的尸身够强健,照样能被制成杀人不眨眼的武器。
呆在里面的这些人,不,已经不能用“人”来称呼他们了,呆在里面的这些东西,双目都已经变得通红而没有神智,张大的嘴巴里流出诞水,滴答滴答的往下掉落,动作僵硬无比,衣衫褴褛,脸上脏的已经看不清楚本来的面貌,只是让人觉得很恶心,很肮脏。
浑身上下有着尊贵之气的南宫绝呆在这里却丝毫不显违和。
他照旧穿着紫色锦服,皮肤光洁如玉,在火红的岩浆衬托之下,越发显得凛然不可侵略,眉宇间含笑,他能看到在这么一群失败品当中站着一个少年,一个双目清明,且神智还在的少年,那个少年也是定定的盯着他,眼眸里没有欣喜,没有激动,仿佛他站在那里,天经地义。
他伸出手去,东西们却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原本没有表情肮脏的脸上却都显露出一丝惶恐,惊恐的往后退去,却退着退着因肢体不协调而重重的摔倒在地,这些本来已经没有神智的人,却在看到眼前这么一个还是少年的南宫绝时,似乎都回想起了那些非人的手段,那些痛苦不堪的记忆似乎全都涌了上来。
只有一个人站上前来,伸出脏的已经看不清本色的手,抓住了那只白皙的手掌。
“主人。”少年抬起眸子,直直的看着南宫绝。
南宫绝眉心舒展开来,这么多年以来,这是唯一一位能在“蚀戮”里存活下来的一人,他送那么多心里怀着仇恨的人进了这“蚀戮”,就是渴望着能有一个强者在这里出现。
南宫绝丝毫不觉得那只手肮脏,紧紧的握住,“我赐名,少桀骜。”
少年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欣喜,但仅仅只是一瞬,“桀骜遵命。”单膝跪地,表示对主人莫大的敬意。
“那么,接下来。”南宫绝收回了手,“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是!”
一瞬间,少年的眸子变成了深红色,那是对血的眷恋,是对血的缠绵,更是对血的渴望。
“咯吱。”怪异的声响。
喉管硬生生被牙齿刺入的声音。
“咕咚。”吞咽的声音。
少年像是旁若无人的享受着腥臭的,甚至有些苦味的血液。
这里的人大都经过折磨之后,身体里的血液也都发生了变化,毒素会随着血液蔓延,所以如今他们才会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可是少年吸的很是开心。
初七面无表情的看着少年肮脏的已经看不出本色的喉咙四下吞咽,这种场面他心里还是有点胆寒的,但是想到能做七爷身边的人,那必须什么都不怕,因此也只是站在一旁瞅着而已。
可是他哪里知道,这将近五年非人的折磨里,他每日都是靠着人的有毒的血液活下来的,他每杀一个人,都会用来饱腹,只因这里吃的东西根本没有多少。
吃蛊虫,甚至人吃人,这些活下来的人到最后也不知吃了多少人了,他们虽然神智尽毁,但身体却强大到一种无可比拟的地步,毒素产生了抗体,摧毁了他们的神智,可是身体里的本能还是存在的,例如,为了饱腹。
南宫绝却看着少年轻而易举的就将一个人咬破喉管吸起血来,总算眼前这个黑黢黢的少年,让他产生了安全感,他甚至相信,现在假如让他听杀一个人,他甚至能把那人连皮带肉的骨头嚼烂了吞下去也不足为过。
身边的那群东西一动不动,听着血液流动的声音,有些东西似乎还产生了错觉,甚至有一个,主动把脖子凑到少年跟前。
咬吧,咬一口,就解脱了。
那个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清明,生无可恋。
本来就是因为仇恨才聚集在一起的,如今自己变成了这幅鬼模样还不如给个痛快,省的像那些活着不像人,死了不像鬼的怪物一样。
少桀骜却摇了摇头,尖利的牙齿直直的刺穿了另外一个人的喉管,这群东西似乎被感染了情绪,互相撕咬起来。
碎肉一块一块的从肌肤上滑落,涓涓的带着些许黑色的血液流了出来,哀鸣声,呜咽声,嘶吼声。
最终那群东西终究是静静的躺在了不满残肢碎骸的土地上,红色的土包容着一切红色的血液。
那个眼神中唯一含有一丝清明的人,突然间发了疯似的朝着火热的岩浆跳了下去,没有痛苦的嘶吼声,转瞬间化为灰烬。
少年心里一惊,脸上却依然看不出来什么变化。
那是他的师傅,那个教他怎么样能在这炼狱里活下来的师傅。
南宫绝自然也是注意到了,“生无可恋,桀骜,从此以后,你生无可恋,只能为本王而活了。”
“是,我的主人。”少桀骜眸子渐渐暗沉下去,既然只为一个人活,整个人生倒也简单的多了。
南宫绝满意的看着四周的场景,他还需要一个忠心耿耿的死士,而且那死士必须是个女人,一阴一阳,才能助他完成天下霸业。
那苏家姊妹,南宫绝修长的手指点上了少桀骜下巴,“不如,你去执行第一个任务。”不是询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遵命,我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