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必须马上走
“展大哥，带我回大宋吧。”我对上展昭的眸，近乎哀求。
“好。我带你回去，皇上要是知道你没有死一定会很开心的，你可知道皇上接到你的死讯几日滴水不进，他……”
“对于皇上的事我没有兴趣知道。”我打断展昭的话。
“你……”展昭不解，在大宋，大家都知道我喜欢皇上公子，都以为我现在还喜欢他。可是他的身影已经渐渐淡出我的回忆，被另一个人取代。
我低声道：“不要让其他人知道我还活着，我只想离开辽国，悄悄回到大宋。更不要告诉耶律珣和皇上我还活着。”
展昭看着我，似乎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但还是点了头：“好，皇上派我来一是为了你的死讯处理你的后事，二是为了探询耶律珣和辽国皇上的意图。待我将皇上交代的事办完就带你离开。”
“皇上公子知道我死了一定会加快他的计划，法天太后已经被耶律珣与皇上合力扳倒，现在不知皇上作何打算？”我问。
“皇上打算让我亲自来探虚实，看看辽国皇帝和安逸王到底谁的实力更雄厚些。我昨日到的辽国，先去了辽国皇上那里，辽国皇上有意示好，自己作了幅画让我带去给皇上。而安逸王今日派人来找了我，我们为了单独商讨事情又念你是万花楼楼主，就来了万花楼，想不到就看到了你。”展昭答。
我点点头，没有再多说话。忽然想起楼主令牌还在安逸王府，便又央求道：“我还有一事相求。”
“你说”
“带我潜入安逸王府，我要去拿些东西。”
展昭思衬了会儿，点了点头。
见他同意，我高兴得抱着他胳臂跳着：“展大哥最好了！”
不料展昭忽然盯着我不言不语，似有什么话想说，又忍了回去。我尴尬，忙唤了朱兰进来。
“朱兰，我今晚有事去办，若牡丹来了你让她在这里等我。”我对朱兰说。
“好，快去快回，要小心点啊。”朱兰担忧。
我笑了笑，随手拿起桌上那幅画像。
“这画里的便是我失散的妹妹，走失那年她才八岁。一晃眼已经八年过去了，她现在也该是个如花少女了。”朱兰盯着我手中的画发了愣。
展昭好奇，看了看那画，道：“这人与小如长得甚像。”
我恍然想起，是了，难怪我说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原来是和小如长得很像。
“莫不是小如就是你那失散的妹妹吧？两年前遇到小如的时候她才十四五岁，年龄也差不多啊。”我说。
朱兰猛然抬头，所有所思：“我妹妹小名就唤小如，难道她流落到大宋去了？”
“不对啊，小如虽然传闻父母早晚，但是有个秀才哥哥相依为命，那秀才的的确确是汉人啊，怎么会是辽人呢？”我问。
展昭听完我们的话，道：“也不一定，朱兰姑娘若是想寻人就不能错过任何一次可能的机会。待我回去帮朱兰姑娘去查查。”
果然是职业使然，展昭对这些需要调查之事都很上心。
朱兰摇摇头，双眼含泪，更显楚楚惹人怜，她道：“展大人说得对。看来我得去一趟大宋，这些年来我在万花楼一直就是为了打听我妹妹的下落，可是打听范围就在辽国，我怎么就没想到妹妹可能会流落到大宋去了呢？看来这八年我是白寻了。”
我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说：“要不这样，等牡丹来将万花楼的事情处理好了，你随我一起回大宋吧。”
“你要回大宋吗？”朱兰喜出望外。
“嗯，目前还有些事未办妥。”我点头。
“于飞，去大宋我只能指望你了。若是能找到我妹妹，我朱兰会记住你的大恩大德的。”朱兰说，一脸诚恳。
“好了，不要说这样见外的话。我视小如为亲妹妹，她若真的是你的亲妹妹，那真的是缘分使然了。到时我们就结拜姐妹。”
朱兰连连点头，头上繁多的珠钗晃得耀眼。
我看看天色已晚，与展昭对视了一眼，离开了朱兰的别院。
安逸王府围墙很高，后门虽不像前门那样灯笼通明守卫众多，但也时常有一拨接一拨的巡卫路过。如果偷偷翻墙进去，展昭可以用一身轻功轻而易举翻爬进去，可是我只会耍些拳脚，对轻功只能膜拜，展昭带着我这个拖油瓶，恐怕还没翻进去就会被察觉了。
“怎么办？”我一脸沮丧看向展昭，又看看那高高的围墙。
“非要爬墙吗？”展昭也是一脸苦恼看向我。
我无奈的点点头：“难道要我装鬼飘进去吗？”
“有何不可？”展昭笑，星眸灿烂。
我愣住。看来展昭已经想出办法了。
不一会儿，展昭出现在后门与那些守卫攀谈起来。
“你们安逸王府太大了，我寻了半天才寻见后门，劳烦帮我通报一声我是大宋使臣，有事求见你家王爷。”展昭彬彬有礼。
守卫打量了一下展昭，看他是汉人，将信将疑的去通报了，只留了一人守在后门看住我站于暗处，将头发披散于脸前，缓缓走向后门。
“听闻安逸王妃死得很惨，浑身是血，尸首被扔在乱葬岗被野兽给吃干抹尽了。这样含恨死去的女人，很可能不愿去投胎。”展昭似有意无意的对那守卫说起这事。
那守卫背脊瞬间绷直，说：“是啊，其其格夫人也太残忍了。”
“哎，可怜了我大宋和善公主，千里迢迢来和亲竟然落了这样一个下场。”展昭哀叹。
我见两人聊得正起劲，以我平生最快的速度溜进后门。守卫见一人影忽然闪现，死死盯住我，我吹了吹披散在额前的长发，露出我的样貌。
“啊！”那守卫张大嘴巴不可置信。
“怎么了？”展昭故作疑惑。
“你看。”守卫指了指展昭身后的我。
展昭回头四处望了望，目光略过我。
“看什么啊？”展昭问守卫。
守卫见展昭没有看到我，更加恐惧。
“王……王妃啊……就站在你身后啊……你看不到吗？”那守卫声音颤抖。
我轻声抽泣，低声哭道：“我的儿啊……其其格……还我的儿……我的孩子在哪……”
边说，我若无旁人的走进院子。
“来……唔……”
那守卫想叫人，却被展昭猛的捂住嘴巴。
“不要瞎叫唤，说不定是王妃冤魂回来游荡了，你就当没看见她就不会找上你。哎哟，吓死我了……我居然会看不到……她在哪个方向啊？”展昭一副很惊恐的样子。
那守卫吓得脸色苍白连连点头，竟也不敢作声了。
见展昭成功，我大摇大摆的走向了后院，来到我被贬后居住的破旧小屋。
可是奇怪的是，我那间屋子里面有亮光，难道是已经被其他人住了？我暗恼，不知道我藏在梳妆台夹层里的楼主令牌被发现没有。
悄悄走近，我爬在窗前偷看里面是何情况。
却见，耶律珣坐在那张梳妆台边，手里握着我曾用过的那把木梳发呆。他的面前摆着我的楼主令牌，居然被耶律珣缴了去，这该怎么办？我皱眉。
“你就这么恨本王吗？”耶律珣低语。
我吓得背脊发凉，他怎么知道我在外面。
“也对，都是本王害的你。本王身边的人注定都要离本王而去。”他又像是自言自语。
平日的他强势得让人不敢直视，可是现在的他，坐在孤灯下，白发刺眼，我从未见他如此落寞。心中刺疼。
不远处，一阵脚步声传来，渐渐朝这边靠近。我下意识躲在了暗处，屋内的耶律珣放下手中的木梳，警惕起身，他很敏感，一向如此。
“王爷是在这里吗？”刚才进来通报的后门守卫问一旁的人。
“从外面回来就见王爷心情不好，他只吩咐我们不要跟着，见他朝后院走来，我估计他会来王妃故居。”看来说话的是耶律珣身边的一名小厮。
他们走过来，见屋子有亮光，确定了刚才的猜想。
后门守卫小心翼翼喊道：“王爷，是王爷在里面吗？”
“何事？”耶律珣的声音透着不悦，吓得门外两人都是一哆嗦。
那小厮经常跟在耶律珣身边，胆子也比后门守卫大些，回道：“后门守卫来通报，大宋使臣有事求见。”
里面沉默了一会儿，只听门“吱呀”被打开，地上映出耶律珣高大的身影。我的心紧了又紧。趁他出来，我忙顺着墙溜了进去，还好令牌还放在桌子上。
“知道了，你们先将他领到大堂，我随后就来。”耶律珣吩咐道。
难道他还要者回来吗？我心惊，忙拿起令牌想从后面窗户逃走。
“你在干什么？”身后传来耶律珣暴怒的喝斥。
不行，不能回头，我脚下用力，忙踩上窗台，将头伸出窗外。不料，肩膀被人猛力扣住，我被扯了回去。
“暖之！”耶律珣看见我的样子一脸不可置信。
“我不是，你认错人了。”我忙别过头。
“不是？”耶律珣皱眉，指向我手中捏着的楼主令牌说，“那你为何来偷这个东西？”
我语塞，忙翻身起来，嘴巴一撇，说：“我见了好看，能当几文钱，就拿了。”
“哈哈……”耶律珣忽然大笑，露出一口皓齿，一双桃花眼弯成月牙，我又看得瞬间失神，他每次一笑我都会忍不住沦陷。
“木暖之，本王以为你诈死后就变了一个人，想不到还是以前那副无赖的德性。”他笑道，一扫刚才的阴霾。
我皱了皱眉，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是来硬的还是来软的？
“放我走。”我低吼，双手被他禁锢住。
“不会了，本王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耶律珣盯住我，忽然欺身近来。
我下意识的闭了眼，他的薄唇贴上我的额头，一阵冰冷的触感，他的唇竟这般寒。灵光一闪，我回吻住他，堵上了他的双唇，他一愣，浑身一震。发了疯似的勾住我的脖子，压在了我的身上，唇舌缠绕，我差点迷失。
趁他意乱情、迷之际，我猛的一把推开他，飞奔出了房门。对不起，对不起，我心中默念。
“暖之！不要走！”屋内传来耶律珣凄厉的喊声，紧接着，他追了出来。
展昭会在哪里？后门还是大堂？我脚下步子不敢有一点滞留，飞快朝后门跑去。
“木暖之！你走一个给本王试试！”耶律珣怒吼，距离我只一步之遥。
“木暖之已经死了，王爷请放手吧！”我说，几乎哽咽。他放不开手，可是我不能手软，我说过，我和他不能再有牵扯。当断不断必会更乱。
不远处后门已经看不见展昭的身影，看来他被领到大堂去了。不管了，先冲出去逃走再说吧。
可是，耶律珣腿比我长，功夫比我好，体力更比我强，还没跑到后门，他大手便扣住我的肩膀，我心惊。
耶律珣追上我，扣住我的肩膀，我折身想扭住他的手，不料他忽然松开手，将手放于我的腰上将我箍到他胸膛。
“放开我！”我怒叱。
“天涯海角你再也不能逃出本王的视野！”他低头嗅我的头发，嘴角含笑。
“耶律珣，你可知道，我和你母妃是亲如姐妹！”我咬牙。
他盯住我，说：“本王说过，不想再问你是什么身份。”
“可是我做不到，我释怀不了！想到你加注给我的痛苦，我每次梦回都发现枕头湿了一片。耶律珣，求你，放过我吧。”我哽咽，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若不是他，一切都不会发生，我还是当初那个无忧无虑在大宋得过且过的小捕快。是他让我经历生死，经受背叛，受尽绝望。
他看着我久久才说：“本王已经扳倒法天太后，接下来，本王要坐上皇位，本王会给你一切弥补你。”
“耶律珣，我要的你给不了！”
是的，他给不了，他要的，我也给不了他。因为，我已经不能再生育了。他以为，给我一切荣华富贵就能弥补我所失去的，就能让我忘记痛苦。可是他不曾知道，那些高位我再也不想再坐上去。我要的，只是平淡。
“暖之！”
是展昭的声音。他出现在我们身后，一脸错愕。
“展大哥！救我！”我向展昭投去求救的目光。
展昭虽不解我和耶律珣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见我身陷囹圄，毅然选择站在我这一边。
耶律珣一手圈住我，一手应对展昭的攻势。我趁他花精力应付展昭，挣脱他的怀抱。
“展大哥，快走！”我拉住展昭欲离开，此时后门守卫已经见状赶了过来，虽见到我后满脸惊恐，但见耶律珣与展昭在打斗，我的样子又不再像刚才那样似游魂般可怖，鼓起胆子帮耶律珣来抓住我和展昭。
“展昭，你别忘了你是大宋使臣的身份。”耶律珣一掌推去，展昭忙闪躲。展昭是使臣，不能不顾他的身份，这关乎两国关系。
“展大哥，快走啊！”我再次喊到，用肘撞开欲扑过来的后门守卫。
终于，展昭脱开耶律珣的攻势，拉住我朝后门奔去，甩开了身后的三人。
“给本王去召齐府里所有士兵。”耶律珣的声音离我渐渐远去。
逃到朱兰的别院，朱兰闻声迎了出来，见我和展昭气喘吁吁，忙问：“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