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圆看着匆匆离去的林枫,心中那个纳闷啊:生了?还是升了?这家伙干嘛那么着急?难道是谁升官了不成?无奈地坐下,唐圆只好向面前的酒菜发起了总攻。
疾驰的奥迪Q7车里,林枫再次接到了云静的电话:“林枫,你快点来啊,唐总她……她好象很难受啊,医生护士跑来跑去的,脸色都很难看,难道是……我害怕啊。”
云静还没说完,林枫又听到了白杨的声音:“林枫,你快点过来吧,唐总似乎是难产,医生们不让我进去,唉……”
林枫连忙安慰她们几句,脚下的油门更是猛地踩了下去,这个唐影,怎么说生就生了?自己刚出来……才一个多小时吧?
匆匆来到二院,停了车林枫就往楼上跑,来到特护病房的走廊里,就看到了焦急无奈的云静和白杨,两人的眼睛死死盯着特护病房的房门处,两双手互相紧紧握在一起,一副紧张的样子。
林枫远远地就听到,特护病房里传来唐影压抑着的惨叫声,林枫的心,顿时就如被人猛拽了一下似的,下意识地叫道:“唐影……坚持住啊。”
林枫的脚下生风,快步来到云静两人面前:“怎么样了?医生说什么了?”
云静看到林枫出现的时候,眼泪顿时如决堤的河水似的,唰地就流了出来:“唐总她,一直就是这样,都半个多小时了……哎……”
这时,一个医生推开房门走了出来:“谁是产妇家属?”林枫一听声音,显然这人应该是秦玉燕,林枫连忙上前,举起右手:“我是。”
秦玉燕戴着大口罩,递过来一个文件夹和一枝签字笔:“产妇难产,需要进行剖腹产手术,你签个字吧。”
林枫愣了愣:“啊?这……这么快?”病房里仍然传来唐影一声声的惨叫,从那惨叫声里,林枫可以听得出来,此时的唐影,辛苦到了极点,林枫觉得自己的心如被人揪着似的,眼泪也流了下来:“唐影她……到底怎么样了?不会有事吧?”
秦玉燕平静地说道:“放心吧,我们周主任亲自操刀,不会有问题的,别随便进来啊,在外面等着。”见林枫签完了字,秦玉燕再次确认了一下:“林枫是吧?我需要告诉你的是,虽然剖腹产只是个小手术,可是,也不排除会出现意外的可能性,任何手术都会有风险,所以,你要有心理准备。”
林枫愣愣地看着病房门,他看不到里面的情景,只能听到唐影一声声嘶心咧肺的惨叫,林枫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至于秦玉燕究竟说了什么,他根本就没听进去,只是摆摆手说道:“好了,秦主任,你让唐影少受点罪,我给你发红包。”
林枫怔怔地站在特护病房的门前,耳朵里听着唐影的痛呼,他知道,唐影在经历着从来没有经历过的难以忍受的疼痛!他恨不得以身代之,可这种事情他帮不上忙啊,急得他直转圈。
云静和白杨也都走了过来,齐齐伸手握住了林枫的手,似乎这样能够给林枫一些安慰。
林枫可以清晰地听到病房里的所有声音,包括秦玉燕和周朝英的对话,以及里面的钳子镊子轻微的叮当声,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唐影的惨呼声,那叫一个时高时低,时长时短,有时强忍着,有时又痛快地长呼,林枫一声声听在耳朵里,心头所受到的震撼,无法形容。
成为了父母,才知道养活儿女的难处。这才仅仅是出生,身为母亲的唐影,就要遭受如此惨烈的痛楚,且不说十月怀胎的辛苦与难处了。林枫对于父母的养育之恩,又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和感悟,并从此下决心,要对自己的父母多尽孝,以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
“羊水流的不少了,胎位不正,无法正常生产……周主任,开始吧。”
“嗯,准备手术,打上麻药。”
……
里面叮叮当当,悉悉索索,几分钟之后,唐影的惨呼声逐渐减弱,最后趋于停止了,可林枫还是能够听到,唐影的呼吸声非常地急促,显然刚才这一番剧烈的疼痛,把她给折磨惨了。
周朝英的声音传来:“唐影,你配合一下,身下垫好垫子,对,就这样,好了。”
奏玉燕的声音:“周主任,我来给您做助手,好了,可以开始了。”
周朝英时而说一句:“钳子。”有时候说一句:“镊子。”
十几分钟过去了,林枫觉得时间都要静止了,他这次终于感觉到,那种度秒如年的感觉,几乎每一秒都处于煎熬之中,他烦躁地甩甩头,却无法甩开他对唐影的惦记之心。
云静使劲地捏住林枫的胳膊:“林枫,放心吧,唐总肯定会没事的。”
白杨也连忙安慰:“是啊,林枫,别在这里光着急了,里面有医生在帮唐总,唐总肯定会没事的,相信我。”
林枫也如同神经麻木了似的,嘴里竟然喃喃道:“是的,唐影会没事的,相信我……”云静和白杨听到林枫这么说的时候,顿时诧异地望了他一眼,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焦急地等待着。
“呜哇……呜哇……”婴儿的啼哭声!林枫和云静两女,猛然站在了病房门前!眼巴巴地想要用目光穿透房门,可是怎么也看不到里面的情景。
又度过了漫长的十几分钟,病房的门,终于打开了!林枫的眼睛一亮,往房间里望去时,便看到唐影的身边,仍然遮着一道布幔,一个护士的手里,竟然抱着一个包好的襁褓!?林枫顿时觉得自己的心跳骤然加快……咚咚咚咚……他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如擂鼓一般地又响又快!
“哎……让让,让一让。”林枫不由自主地把脚步就挪向了房门前,一个护士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林枫低头一看,一个护士手里提着一个垃圾桶,里面有着许多沾着血的纱布,药棉,垫子……这是唐影的血!林枫满眼眼都是唐影血……顿时觉得自己的脑袋一晕,竟然软软地倒了下去!
“哎……哎哎,林枫……”云静和白杨一起呼唤着林枫的名字,声音中透出焦急,不知道林枫这是犯的哪门子邪,竟然着急得晕了过去。
那护士也吓了一跳:“哎?你怎么晕倒了?这……不关我的事啊。”
林枫能够晕倒,这是谁也想不到的事!病房门前这么一喧闹,连刚刚手术过后,犹在虚弱之中的唐影也给惊动了,她努力地转头望向了房门处,身上的麻醉药的药效还没有过去,唐影只是有知觉,却还没有痛觉,因此,虽然刚刚进行了剖腹产,她却只是觉得有些虚弱,并不感觉疼痛。
唐影看到林枫竟然晕倒了,顿时心中大急,努力地张嘴出声:“林枫,你怎么了?”说出来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如此的虚弱!连说话的声音也成了这样?唐影低垂下眼帘,望向自己的肚子:“呃……那里已经平坦如昔,孩子……我的孩子呢?”
惊慌的唐影,便看到那个抱着孩子的护士,将孩子放在了体重计上:“八斤三两,多健康的宝宝啊,真可爱。”
秦玉燕用一个本子,在记录着婴儿的档案。周朝英则是走向了房门处:“咦?这个男的怎么晕倒了?你们扶她进来,到那边的病床上躺一下,他不会有晕血的病史吧?”
此时林枫也醒了过来,他只是晕过去仅仅两三分钟,只能说明他的体质太好了。只是,刚刚醒来的林枫,竟然觉得眼前血红一片,他使劲地眨眨眼睛,听到了周朝英的话,便咧嘴笑道:“是啊,我真的晕血。”
云静、白杨和唐影,可都是知道林枫曾经多少次浴血拼杀的,他会晕血?鬼才信!
云静和白杨则是奋力将林枫扶起来,林枫强撑着说道:“我没事,我自己能走。”可是双腿刚一使力,竟然又是一软,差点摔倒,幸好云静和白杨两人根本就没有放手,又扶住了他,把他扶向唐影旁边的病床边上,让他慢慢躺下。
林枫刚一躺下,脑袋就不安分地抬了起来,四下里搜寻着:“孩子呢?在哪?是男孩还是女孩?快抱过来,让我看看。”他额头上还带着刚才晕倒时的虚汗,却已经迫不及待地要看看孩子了,初为人父的林枫,这一刻的激动和惶恐,是他从来没有经历过的。
林枫的目光茫然,使劲地挤着眼睛,眼中的血红才渐渐褪去,终于看清楚了白杨抱在林枫面前的那个襁褓,里面是一个闭着眼睛的婴儿,嫩嫩的红红的幼儿肌肤,小鼻子轻轻翕张,小嘴还咂来咂去的。
白杨笑道:“是个男孩!呵呵。”
林枫喜得猛然坐了起来,差点儿没从床上蹦起来:“男孩?哈哈……呵呵……男孩?给我抱抱……哎……儿子,宝贝儿,瞧这小鼻子,果然是两个窟窿眼儿呢,喂……你想吃什么呀?呃……他嘴里怎么没牙?现在还不会吃东西吧?”
看着林枫自言自语地抱着孩子乱晃,白杨就不乐意了:“你小心点!刚出生的孩子,哪里能让你这么晃啊?放好了!”
林枫一听,吓了一跳,连忙将孩子小心地放在床上:“哟,你们看,他的小嘴又动了,是不是想吃东西了?快!给他沏点奶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