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行!”蝶舞微微喘着气轻声反驳:“若是再休息,我们今天晚上只怕要在山上过夜了。”抬头对他一笑:“我还能坚持得住。”
书生不再说话,却伸出手抓住了她白皙的玉手。轻轻往身后一带,拉着就走,蝶舞未及反应,身体已经向前走了。
一路上都是由他搀扶,虽然是搀扶,却也止乎于礼,并为真正碰触肌肤,如今她这种举动却是逾越了许多,不过不能否认,如此一来,蝶舞顿感轻松了许多。无法拒绝他的好意,手只好任他牵着,肌肤相贴处,夹杂的是无法诉清的感触。
“先生可学过琴么?”走路轻松了许多,蝶舞并排与他走着,突然转过头问道,一双深眸微波闪烁,却看不出任何情绪。
“姑娘缪赞了,小生和老母尚且食不果腹,那等消遣之事哪会有心思去学。”书生微微一笑,轻松应对。
“先生不学琴就可惜了。”蝶舞故作惋惜的摇了摇头:“读书人不是应该琴棋书画样样皆通的么?”
“小生愚钝,恐怕不能如姑娘所愿,琴棋书画里面,小生唯独不会琴。”
听他这样回答,蝶舞挑了挑眉却不再说话,将力气全部灌注在腿上,脚步却依然还是慢了下来。
两人走走停停,太阳斜斜的挂在天空时,两人才到了山顶附近,气温渐低,蝶舞香汗淋淋倒也觉不出冷。
书生环视四周,将蝶舞带到安全的地方,嘱咐道:“等我回来。”
蝶舞皱了皱眉,摇头道:“这本是我的事情,现在事事都由你来做,我怎么过意得去。”
书生嘴角一扬,按住她纤细的肩笑道:“姑娘放心,小生自是要报酬的,怎会白白让姑娘欠小生一个人情。”说完竟大步离开,太阳的光芒照在书生青色的衫子上,泛着淡淡的金色,影子投在地上,拉的欣长。
灵芝大多长在悬崖绝壁,育天地万物之灵气,而地处危险之地,并不易采摘,才更显可贵之处。
书生淡淡扫了一眼四处地形,嘴角扬起一个自信的笑容,沿着山路走了一会,果然发现一个断崖,俯身向下一看,断崖半腰处长着一个巴掌大的灵芝,透过蒙蒙胧胧的雾气,隐隐约约的射进眼球。他在崖上观察了片刻,看到不远处斜伸出一颗粗壮的树干,微微一笑,撤下身后的背篓,却是俯身一跃,向下跳去。
青色的身影优雅的穿过层层雾障,划出优美的弧线,乌发飞扬,青衫铮铮,男子平凡的脸庞仿佛被注入某种魔力,嘴角扬着自信的笑容,眼底的聪慧一闪而过,仿佛蝶瞬间的蜕变,将平凡与美丽之间诠释的如此深刻生动。
他借助倾斜的树干,飞身一跃,脚尖微微碰触,身体便被弹起,男子在空中一个转身飞速转向那半山腰的灵芝,在接近崖壁的瞬间敏捷一伸手,那灵芝便被握在手中,脚底一蹬崖壁,飞身上了崖顶,双脚稳稳落地,乌发慢慢落到肩上,将灵芝放在竹楼内,背在肩上,目光一收,又恢复了那个肩不能担,手不能提的书生。整个过程只发生在几分钟之内,谁想这让千万人葬身于山间的灵芝只在眨眼的功夫,却被这看起来极平凡的书生采摘了去。
太阳快下山时,书生还未回来,蝶舞却一副全然不关心的样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懒懒的坐在地上,灰绿色的裙裾规矩的裹住修长的双腿,朴素的衣衫却将女子衬托得越发清纯朴实,一双虎水般的眼眸秋水四漾,长长的乌发如泉水般倾泻而下,散在肩上,落了一地。
“看来姑娘丝毫不关心小生的安慰。”书生背着竹篓出现在天地相接的尽头,看到这个情景,禁不住凉凉的感叹。
蝶舞抿嘴一笑,撑着手臂站起身来,歇了半天,身上的热气已经慢慢退去,太阳也落了山,山上温度渐低,蝶舞微微抱着肩膀,理了理裙裾,也不回答,对着他笑问:“先生可想好怎样过夜了么?”
眼前女子笑意嫣然,太阳的余辉将她娇小的身影笼罩上一片金色,白嫩的葱指搭在肘处,长裙拽地,乌发轻泄,愈发楚楚动人。书生微怔,抬眼看了看远处耀眼的红光,似乎刚刚发现似的对蝶舞笑道:“原来这般光景了。”这样说着却拿下背后的竹篓,脱了青衫只着中衣,走过去将衣服披到她身上。
那衫子暖暖的盖在肩头,将微冷的肌肤捂得温热,男子身上淡淡的清香萦绕鼻底,蝶舞禁不住问道:“先生可听说过蝶舞花么?”
书生讶然,他拎起地上的竹篓谦然道:“恕小生见识浅薄,小生并未听过。”
“那先生可知道小女子的名字叫什么?”蝶舞歪头问他,嘴角轻扬,却遮不住唇边轻微的僵硬和紧张。
“姑娘严重了,小生哪有这等福分能知道姑娘的福分。”书生又将竹篓背到肩上,将散落的发丝绾起来,边说着边向四周观望。
手中薄薄的衣衫被抓的生了褶皱,猛然觉醒,淡淡抚平,蝶舞风轻云淡的笑了笑,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山风……似乎大了许多……
“下面似乎有个山洞,我们过去吧。”书生说完自然的携起了蝶舞抓着衣服的手,握在手中凉凉的、软软的。
山洞不算大,但是对两个人来说早已足够,里面零星铺这些稻草,想来是以前来采灵芝的人留下的,书生将稻草敛起来铺在地上。又出去找了些干枯的树枝,搭在一起生了火,洞里才有了一丝人味,跳跃的火光散布四周,打在石壁上,也照在一旁女子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