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腕上那手突然松开了,这时盈袖捧着繁琐宫装进来,一脸喜气。
“奴婢伺候谷主更衣吧。”盈袖赞叹的看着手中华贵衣衫,极力掩饰眼中羡慕神采。
蝶舞不语,由着她在自己身边忙活,暗香偶尔也过来帮帮忙,只是有些心不在焉,也许被她莫名其妙的话吓倒了吧,蝶舞苦涩笑起来。
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风鬟雾鬓;瑰姿艳逸绀黛羞春华。开裳锦袄,云色海棠百褶裙,云鬓层层,金玉轻响,芙蓉面,素齿朱唇,回身举步,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白衣褪去,华贵不可逼视。
“谷主好美。”盈袖满眼赞叹,暗香却微微皱了皱眉。
蝶舞笑若春花,看向暗香,问道:“我不美么,为何皱眉?”
暗香一怔,定定看向蝶舞,嗫嘘道:“美……可是……”看了她一眼,别过了头。她穿了白衣,美若仙子,穿了宫装,华贵如那园中牡丹,只是,雪无痕是爱那仙子,还是那牡丹呢?
“走吧。”蝶舞叹息一声,举步出了雪融宫,盈袖急忙从暗香手里抢过食盒,暗香一怔,却也跟了上来。
安喜远远的就看到一个宫装美人缓步过来,一时回不过神,待看清了竟吃了一惊,喜不自禁,急忙迎了上去,甩了甩衣袖,跪地磕头:“奴才安喜叩见贵妃娘娘。”
“起来吧。”蝶舞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开口。
安喜笑容满面地站起身来,伸臂扶她,笑道:“贵妃娘娘,您总算是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么?蝶舞苦涩一笑,没有说话,安喜将她领到门前,笑眯眯的说道:“贵妃娘娘,奴才也不给您通报了,您直接就进去吧。”
蝶舞点了点头,接了盈袖手中食盒,独自进了御书房。
想来已经很久没来这里了……
蝶舞立在门边听那宫门缓缓关上,看着案上略显憔悴的男子,金冠绾发,面容如玉,金丝黑炮,尽显威严。
他头也不抬的圈圈点点,时不时轻咳几声,想来是偶染风寒。
“出去……”
雪无痕看都不看一眼就冷冷开口,以为又是那些前来捣乱的妃子。
“保重龙体”之类的话他已经听得太多。
话语落地,那人却没有任何反应,静静立在那里,静的几乎可以忽略她的存在。
“朕让你出去,听到没有!”雪无痕不耐烦地再一次重申,“啪”的一声,将那笔摔到案上。抬头冷然看向站在远处的人。
“皇上真让臣妾出去么?”蝶舞极苦涩的咬着这几个字,扫了他一眼,依言转身。
“你……”雪无痕呆呆看着一身宫装的蝶舞,竟不知如何反应,见她转身,急忙飞身过去截住她,看着她精致的眉目,薄唇微动,却不知说什么好。
“你怎么过来了……”良久,雪无痕才哑着嗓子开口。
蝶舞没有说话,举起手中的食盒在他面前晃了晃。
“你做东西给我吃?”雪无痕面上一喜,拉了她的手来到案前,径自坐下,却见她依然立在那里,修眉微蹙。
“怎么了?”雪无痕诧异的站起身来,打量了她一番,皱眉道:“你怎么穿了这个?”似乎想到什么,小心翼翼的发问:“还是,你还在生我的气?”
“还是吃东西吧。”蝶舞笑着将那食盒放到一旁,端了碗放到桌上,笑着看向他:“尝尝看!”
雪无痕狐疑的看她半晌,却见她笑容里没有半丝异常,似乎真的只是做了饭送来给她,可是她那一身宫装,还有若有若无的生疏淡漠让他既不舒服,迟疑开口:“蝶舞……”
“都凉了……”蝶舞不看他,用汤勺搅了搅惋惜的看着那粥,伸手端了碗就要放回食盒。
“你做什么?”雪无痕见状急忙抓住那碗,抬眼看到那双清亮眸子,苦笑道:“我吃就是。”说着径自端过来,坐下身,一口接一口的吃起来,只是,食不知味啊……
蝶舞看他吃的心不在焉,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的厨艺,等了一会,还是禁不住问道:“怎么样?”
雪无痕闻声一把把她拉进自己怀中,蝶舞身上宫装繁琐精致,被他一拉,整个人都栽到他怀中,头上繁饰叮当,衣饰变得零乱,蝶舞纤手扶鬓,有些无措。
腰际被轻轻勾住,雪无痕环住她的腰,将下颚抵住她纤弱肩头,苦恼问道:“还在生气?”
“怎么敢!”蝶舞低下眼帘笑起来,看了看案上瓷碗,不死心的追问:“怎么样。”
雪无痕很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染了风寒,食不知味。”
“早知道就给你多加些盐巴。”蝶舞一愣,禁不住笑起来,为错失这样的机会有些惋惜。
雪无痕见她笑得开心,心情顿时清爽不少,禁不住在她颈上印上一吻,却感到怀中人身体微微一僵,好心情又兀的沉了下去,暗暗叹了口气。
蝶舞理了理衣衫从他怀中挣出身来,坐在一旁,又将那碗放进食盒,这才抬头看他,“着凉了怎不吃些药,自己是大夫连这个不懂么?”
“为夫遵命就是。”她虽说得硬梆梆的,但也难掩其中关心,雪无痕双眼一弯,风情万种的笑起来,看得蝶舞心头直跳。她尴尬的别过头扫到案上如山的折子,皱了皱眉:“还有好多么?”
“娘子有别的事?”雪无痕决定无视她脸上淡淡疏离,霸道的揽住她,耍赖似的粘上来,暧昧笑道:“为夫一定尽力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