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愣住,问道:“天天泡?”
踏雪无痕不答话,弯腰拭了拭水温。
“其他的事宜我回吩咐玉蕊给你准备好,用过早膳便开始吧。”说完竟头也不会地走了。
玉蕊歪了歪头,呐呐得道:“公子今天有点不对劲。”
蝶舞闻言笑起来:“他不是一向如此么?”
“可是你们昨天……”玉瑞想也不想就嚷起来。
蝶舞猛地想起昨天她看到两人的样子,知她误会,脸还是微微的热起来,嗔怪道:“臭丫头,不是你想得那样。”
玉蕊斜着眼看她,眼神暧昧,蝶舞虽然看不到,还是感觉到她怪异的眼神,只是这种事情越描越黑,她打算放弃解释。
饭后,蝶舞脱去丝缕,懒懒的坐在泉中发呆,玉蕊听了踏雪无痕的吩咐将他配置的药物撒入其中,烟雾缭绕中,蝶舞乌黑顺华的黑发搭在雪白的肩上,两支纤细的胳膊趴在大理石砌的泉边,歪头凝神听着,这里,真的是静极了。
“玉蕊,无痕公子长什么样子?”百无聊赖中蝶舞懒懒的问。
“公子?”玉蕊眨了眨眼,放下手中的药,干脆直接坐到温泉旁边,她支起下巴企图用最美的词汇来形容踏雪无痕的模样:“不是有个词叫倾国倾城么,我觉得公子就是倾国倾城。”
蝶舞将头靠在胳膊上挑了挑眉笑道:“胡话,倾国倾城是用来形容女子的,怎么会用在男子身上。”
玉蕊似乎并不同意她的说法,歪了歪头道:“反正玉蕊觉得公子是最好看得男子。”
蝶舞微微怔住,最好看得男子?最好看的男子比得上那个白衣人么,那样的人才叫真正倾国倾城吧。
“舞姐姐?”玉蕊见她发怔便试探得叫了声。
蝶舞回过神笑道:“怎么了?”
玉蕊担心地看着她:“舞姐姐你为什么老是发呆,是不是病了。”说这就将手放在她额上。
蝶舞抓住她的手笑道:“身子骨哪有那么弱,只是有些闲罢了。”言罢双手却被抓住:“那玉蕊能帮姐姐做些什么么?玉蕊不要姐姐发呆,姐姐发起呆来,玉蕊……玉蕊心里会很疼。”说着语气竟有些哽咽。
一股暖流缓缓涌入心田,仿佛春天来临般,冰雪融化,盎然春意。
叹了口气,蝶舞回握着她的手:“我莫蝶舞何德何能,上天能让我今生遇上你,有玉蕊在,就是再苦也觉得甜了。”
玉蕊破涕为笑,泪珠划过脸颊:“真的?”
蝶舞郑重的点了点头。
“那我们结拜好么?”玉蕊兴奋得喊道,一张小脸上泪水涟涟,此刻看来竟有些滑稽。
“结拜?”熟悉而陌生的词在脑中闪过,曾经何时,那个自认为清高如莲的女子柔柔的对自己说:“我们结拜为姐妹吧。”自己怜她红颜薄命,欢快的答应。不想到后来,她卸去伪装,像一个高傲的孔雀来到自己面前对自己指责较量,从那时,便对结拜这个词不再相信,那些看去投缘的女子也不敢轻易相信了吧。
可笑的却是,遇到真正关心自己,试自己为姐妹的人却是在自己失明之后?难道人的表面真的不能让人相信么?
“姐姐?你又走神了”玉蕊嘟囔着,满脸的不高兴:“人家在说正经事呢!”
“玉蕊。”蝶舞难得扳起面孔,她认真的说:“姐姐被人骗过一次,结拜二字不敢再用,虽然姐姐给不了你什么承诺,但是姐姐答应你,一定好好疼你护你,你可愿意?”
“姐姐……”玉蕊抓住她的手,千言万语竟无语凝咽。
“姐姐,这笛子真漂亮,你会吹么?”温泉畔边,玉蕊拿着一只绿如翡翠的竹笛大呼小叫。
蝶舞撑着下巴,眯着双眼,嘴角微扬:“玉蕊要听什么?”
玉蕊将笛子递给她,讨好地说着:“姐姐就吹个喜庆的吧。”
蝶舞接过笛子,略一凝神,一首欢快优美的《雨中即景》便宣泄而出。
空中仿佛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一个个雨点从空中落下,砸到地上,激起一个个小小的水泡,院中,街上的翠绿却更加鲜艳欲滴,雨水欢快的穿梭其中,一颗颗晶莹剔透的雨珠拂在碧绿的嫩叶上仿佛粒粒温润的珍珠,街上的小孩子欢快的在街上玩耍,嬉戏打闹。
那是很久远的时候了,自己和强哥哥在雨中打水仗,清凉的雨水滴入嘴中,微微的甜,就像她那时的心情,那时的他们天真无邪,两小无猜,回到家里时,两人都挨了顿骂,他抓着自己的手信誓旦旦的对自己说:“别怕,我保护你。”英俊的小脸上异常的认真,只是,毕竟天公不作美……长大了,一切便都变了。
缓缓的放下笛子,蝶舞笑道:“玉蕊还想听什么。”
玉蕊却不答声,闷闷得道:“姐姐吹得好听,只是玉蕊总觉得姐姐不高兴。”
蝶舞愣了愣,脸上划过一丝苦笑,轻声说着:“姐姐给玉蕊吹个拿手的好不好?”也不等玉蕊回答就拿起笛子,朱唇微启,乐曲跳跃而出。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皇。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皇兮皇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