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靖南王可把你怎么样了?”玉贵妃扶起自家兄弟,命令福竹松开阿宝被绑住的腿。
“没,没怎么样。”眼见屋子里呼啦啦涌进一大群人,阿宝有些发懵。
“好兄弟,都是姐姐不好,非要你陪姐姐到锦山来探望皇上,害你名节不保,受了这多苦……呜呜呜……”说着说着,玉贵妃先哭上了。
“司徒勋!穿好衣服随朕回宫!”
皇上一见这场面,明显是靖南王的不是,哪里是什么王爷失贞,明明是王爷霸王硬上弓。心想自己这个王弟就算有龙阳之好,也不该好上像国舅爷这样又黑又瘦的小男人啊。罢罢罢,只有先把靖南王带回宫去再做处理,上官国舅那面要好好安抚才好。
司徒勋临走前瞥见上官宝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小黑脸,一颗心顿时落了地。听皇上说回宫的话,张嘴咧了咧,心道,你老人家终于要回宫了,若是早回宫何至于惹出这么多事来。
阿宝见贵妃姐姐抱着自己哭,又见皇上脸色铁青,立时配合着哇哇哇大声嚎哭起来,那哭声真可谓声震九天如雷贯耳如,怎么听怎么都是苦大仇深受了莫大冤屈的样子。
听她如此哭,玉贵妃急忙止了哭声,伸手轻轻拍着阿宝的背,温声细语劝慰道:“阿宝乖,阿宝不哭,姐姐一定会让皇上替你做主。”
“做主?做什么主?”不会是让我娶了靖南王吧?阿宝吓得立时住了嘴,斜眼看向狼狈走出房去的司徒勋,小声嘟囔着:“我才不要他呢……”
“咕!”玉贵妃闻言大骇,心想当然不是做这个主,两个大男人怎么可能谁要谁。可是,那毕竟是皇上的亲弟弟,皇上会为阿宝做主处罚靖南王吗?
面对皇上劈头盖脸的指责,靖南王司徒勋只觉六月天下大雪,满脑子黑线乱窜。
天啊,什么霸王硬上弓,本王真是比窦娥还冤呐!
十五岁的国舅爷上官宝因救驾有功被皇上御封为太常寺协律郎。
相比于上官宝,靖南王司徒勋未免下场惨了一些,先是被皇上叫到御书房好一顿教训,接着又被萧太贵妃亲手杖责了二十荆条,若不是因为担心萧太贵妃的身体,司徒俊挡了下来,只怕惩罚的会更加严厉。
当然这都是宫中秘史,只玉贵妃要上官宝进宫谢恩的时候,在阿宝耳边说道了一二,借以安慰兄弟那颗受伤的心。
上官宝那个乐啊,心想,臭小子,敢惹你家小爷,可有你的罪受了,喔喔喔,二十荆条啊,小爷我当年被老爹打了十荆条可就在床上趴了半个月。
此时的上官宝渐渐恢复了些从前的记忆,比如像挨打这样的深刻记忆,不知不觉间就从脑袋里溜达出来了。
太师上官博不知道锦山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学无术的儿子一下子成了朝廷命官心中自然高兴不已。虽然这协律郎仅仅是个正八品的芝麻绿豆官,且还是个掌管音律的闲职,可大小也是个官了不是。日后再如何运作,也算有了运作的基础底子,再也不用操心什么应试科举。
上官博为了儿子的这个太常寺协律郎竟然在府中大摆宴席以示庆贺。那些朝中惯于溜须拍马的官员们自然非常给足上官太师面子,不但携了礼物道贺,还当着众位官员和家眷们的面把上官宝夸得就朵花一样,真个是地上难寻天上少有风采绝代举世无双外加人见人爱的人间极品。
脸红啊。
上官宝虽不知道这协律郎到底是多大的官,可被老爹押着在一片口水中过了一遍,虽带着二皮脸的假面具,一张小脸还是骚得火烧火燎的烫。
那些旧日里一起为非作歹欺压百姓的伙伴也纷纷找上门来邀请,那个热情劲不想赴宴都不行。
阿宝推辞不掉,只好带着展翼赴宴。
这帮子恶少选的酒楼竟然就是先前阿宝以素黑的记忆被司徒勋邀请过的老地方……得月楼。原来这得月楼是京都里面排得上号的富贵去处,所以每到午时,总有些富豪官员,才子佳人,来此地把酒而谈,只是不知道那些才子从何处挣的银钱,那些佳人又如何肯抛头露面……总之三楼清净,若没有相应的身份,是断然上不来的。
正因为人人都知道,这得月楼的三楼,能坐在桌边的都是有身份的人,所以反而极少发生什么冲突矛盾,毕竟京都说小不小,但官场隐脉,暗相交杂,谁又知道谁和自己背后的真正关系呢?
邀请上官宝的恶少中有一个是云尚书的庶子云磊,正是这云磊揣掇着阿宝纳了戏子云无双,却骗上官博说是云尚书的义女。
因有这一档子乱七八糟的事,云磊就自以为与上官宝是一家人了,一见上官宝上了楼,立即又是抹座椅,又是致欢迎词,搞得气氛还挺热烈的。
几个人正有说有笑吃酒吃菜,忽听旁边隔间里有人大声喧哗。
“哎呀,国舅爷,您可是来了,大伙儿都在这里候着呢……”
国舅爷?大齐除了上官国舅还有那个国舅爷?
听到这声喊,不但云磊等人愣了,上官宝也愣了。一桌子人立时举箸不动,似被点了穴般鸦雀无声。
“大伙儿几日不见都红光满面的哈,可是惦记着你们呢……不过这国舅爷的称呼吗……可别这么叫……”一个公鸭嗓子应声爆了起来。
嘿,还真冒出个国舅爷来。阿宝顿时支楞起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