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看?”
“不看!”
“你可别后悔?”
“后悔你是我妈!”
展翼真是困得凶了,脑袋一歪,竟然睡了过去。
紫菱没有看到预期的场面,有些失望地撅了撅嘴。反倒云英依然很兴奋,有些忐忑地道:“别跟这家伙废话了,我们赶紧往前面侍候爷们梳洗吧。”
云英换上女装,最想让看的人是上官宝,她可从来没对蝙蝠侠展翼动过心思。所以展翼的漠视对她来说无关痛痒。
即使铺了厚厚的锦垫,马车停下的时候,阿宝依然被颠醒了过来。摸索着抱着勋,将小脑袋撒娇似地在勋胸前蹭了蹭,心想过一会勋醒来会不会吻自己呢?
嘻,勋竟然也不会接吻,那么生涩,却甜美异常。
笨蛋勋。
阿宝模糊地想着,小脑袋紧紧偎在勋的怀里。咦,勋,勋的心跳,勋的胸口怎么没有心跳的声音?
阿宝吃惊地从勋怀里蹦了起来,原本搭在她身上的勋的手臂,软软地垂落在锦被上。
“勋!勋!你别吓我!你睁开眼!睁开眼!”阿宝两只手抱着勋猛力摇动,可是勋,勋的凤目紧紧闭着,勋竟然不理她了?
“勋!司徒勋!你给阿宝醒来!你醒来!不许装死!不许!呜呜呜,阿宝不要你死!”见勋一动不动,阿宝吓得大哭起来,披散了发,早忘了什么人皮面具,抱着勋凄厉尖叫。
叫声震得所有休憩中的人纷纷惊醒围拢过来。
“国舅爷怎么了?”云英正端了水盆到了车下,听到阿宝凄厉的惨叫,吓得手一松,一盆水顿时倾倒在脚面。
青竹与谢芳已经一左一右撩开车帘,乍见车内披散着长发的上官宝的真容,两个人俱是一呆。
青竹发呆,是没想到阿宝竟然就是皇上玉口亲封的仙妃。
谢芳发呆,是没想到阿宝竟然长的如此之美。
“国舅爷,你怎么是个女人?”紫菱从人缝里钻了进来,虽然也震惊于眼前的一幕,却更好奇自己的爷怎么会突然间变幻了模样。
青竹最先回过神来,伸手探了探靖南王的鼻息,沉声道:“靖南王千岁薨了。”
说着手撩长袍,跪倒车驾前,口中称颂:“奴才青竹送靖南王千岁仙驾西去!”
“属下谢芳送靖南王千岁仙驾西去!”谢芳紧跟着转过神来,急忙双膝叩地。
“属下送靖南王千岁仙驾西去!”一宗侍卫也纷纷跪倒在地,叩头致意。
“不!”
阿宝凄厉的怒吼声,冲溃了车厢,似撕裂了蓝色天幕,天空中云层密布遮天蔽日。
这声音撕肝裂肺,让人不忍耳闻。
纷飞的碎屑中,阿宝抱着靖南王司徒勋静静地跪坐在车板上,她的发无风自舞,若绝望的灵蛇般在空中纠缠着靖南王西去的身影。
“勋,上天入地,阿宝陪你!”
阿宝紧紧抱着司徒勋,缓缓寻到勋的唇,一点点亲吻起来。满头飘飞的黑发,眨眼间成了雪似的银丝。众人唏嘘,皆不敢抬头观望。
日盼夜盼,终于盼来阿宝归来的信息。
“即归”,青竹这家伙的信息越来越简练了,飞鸽传书竟然只传回了两个字。奶奶的狗奴才,还真是体贴这辛勤的信鸽,生怕写多来会累的鸽子飞不起来似的。
琅玡郡行宫内,司徒俊一接到阿宝要归来的消息,整个人兴奋不已。
穿上灿灿生辉的黄金甲,司徒俊宛若天神般出现在行宫前的广场上,对着数十万儿郎高高一挥右臂,“儿郎们,随朕迎接朕的爱妃和靖南王返我大齐!”
数十万军士甲胄鲜明,在渤海国与大齐的交界处筑起了一道宽厚庞大的人墙。
此情此景传至渤海国,让尚金吾不禁暗叫一声庆幸。若是依照国师最初的建议留下靖南王与钦差国舅,只怕此时的渤海国已经被大齐铁蹄踏破。
所以说,对别人仁慈,也是对自己仁慈。
远远的官道上,白色的纱幕轻飞,白色的挽幛四垂,原本高声欢呼的大齐铁骑,突然间看到这么一支头戴重孝全身缟素的队伍渐渐行来,有些不知所措地住了嘴。
“皇上,靖南王千岁已于今日辰时薨了!”远远望见一身黄金甲的司徒俊,谢芳急忙拍马上前。跳下马来,跪倒在地,禀明实情,不由恸哭失声。
“靖南王千岁千千岁!”面对迎面而来的靖南王盖着白锦的遗体,三十万大齐官兵纷纷跳下马来跪拜在地。
“王弟他他他为何会弃朕而去?”司徒俊手指颤抖,遥指静静躺在马车上的司徒勋,不肯置信。
“回皇上,都是奴才无能,靖南王毒入心脉不治而亡。”青竹上前跪奏。
“朕的仙妃呢?阿宝?你的头发?阿宝?真的是你吗?”白色轻幡下阿宝一身缟素加上一头白发,直到走到近前,司徒俊才发现靖南王的遗体旁跪坐着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白发红颜,面若瓷玉,神情凄然无比。
“皇上,仙妃娘娘悲痛靖南王薨去,一朝白发。臣恐她伤心下去,七叶鱼腥草的毒会趁机在她凤体内肆虐。”谢芳心疼此时满头白发的上官宝,知道她就是皇上赐封过的仙妃娘娘后,心中虽然叹惋,却只希望皇上今后会好好怜惜于她,不要再让她遭受非人的折磨。
“阿宝,朕来接你了,阿宝,你看着朕,朕亲自率领三十万兵马来琅玡接你与勋弟还朝了。”司徒勋跳下马来,来到近前,捧起那张让人心碎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