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转瞬间两天将过。这一天多的时间,洛禹大部分都在修炼中度过。
天道酬勤,当初的宏愿稍显幼稚,但却愿由心生,一直深记脑海,片刻难以忘怀。初于师尊分开时的那种离愁别绪和对未来的惘然已消逝不提。
小部分的时间是在罗那的诚挚邀请中度过,间断地给罗尔瑶输些阳气,减轻她的痛楚。经过洛禹的治疗,从外表看来尔瑶与平常少女无任何差别,脸上的笑容犹如八月盛开的石榴花,火红而娇嫩,分外妖娆。这可将罗那喜坏了,自打小自家女儿露出的笑容都没有这两天多。
洛禹在与罗那的交谈中知晓了众多的大陆去闻,同时也知晓了许多修行轶事。
罗那曾言,自三百年前,大将军楼夜,即军神老大人与奥罗帝国的军事长官列兵决战边境,胜负将分未分之际,天降异象。漠北荒漠突起沙尘,一举埋葬双方十万余人,由于双方损失实力均等,胜利的天平依旧倾向了云岚古国。
但此后发生的事情让人始料未及,仿佛得到了神谕,天下境内修行之人骤增,现出许多修行门派,甚至一些消逝于太古、上古的门派一夜间复生,于那烟火难侵之地竹笋般展现。各门派、荒古世家、修行家族纷纷敞开大门,于那有缘之人收徒、扩张、蓬勃发展,仿佛预料到某些隐秘,一些潜在的危险。两国朝廷和一些诸侯散国的君主为防内乱,各自休养生息,特别是大陆两大朝廷,云岚和奥罗,各自签订合约,才迎来这三百年的和平时机。
雨后春笋般冒出的门派亦分为三六九等,源远流长的门派当然内蕴深厚,远非小门小派相比。
天地分阴阳后,从古至今逾万万载。世界历经远古、太古洪荒、上古、中古、近古五个时期,合称为“五******”。
从远古始神执斧劈开混沌,天地始分,远古纪元开始。历经千万载,过渡到太古洪荒纪元。这之间群魔乱舞,妖族强盛,人类孱弱,轮回混乱,飞禽走兽,草木虫鱼各自成灵,妖魔鬼怪强者为尊。
太古洪荒经历十万载,人类由弱至强,太古后期,始祖一统,收拢妖魔,人文昌盛,共尊人类万物之长,灵者至尊。又历三万载上古纪元,大陆漂移,各界成形稳定,大陆为诸界中心。有贤者生文字、修历法、治典狱,文明初始。
中古纪元共万载,大陆三分天下,秦、楚、宋三国争霸,百家争鸣,修为者众。及至末期,天法混乱,乱象频出,修者势微,凡者当道。
近古才一千七百余年,时值三国破灭千年,云岚古国、奥罗帝国分别接管秦宋国体,国战不可避免。原楚国分裂,诸侯小国当道,临四海各岛各自称王称霸,各朝于两大帝国,或自称修真国系,数目不少。三百年前,轮回又出……
每个纪元都不乏天资卓越,经天纬地之才,当然更少不了派别之争。贪婪是人类乃至整片大陆最大的原罪。俢者掠夺收集天材地宝,材料法宝,各抱成团,派别由此产生,也是贪婪的产物。
近古云岚古国是释、儒、道三家的发祥地,三家并起。
朝廷皇族之人追求长生,道门势涨。天道门、上清宫为天下道门之首。儒家治国,排位次之,浩然院执其牛耳,分文武双宗。文者兼济天下,武者保驾护航。释家最弱,以菩提寺、达摩院为重,门下有德高僧、贤者无数。由于其与人为善,信仰之力最盛,虽有些虚无飘渺,但在三家之中最为神秘。另有三偏门,秦、楚、宋三宗实力虽较前三者微弱,但不可小觑。三宗分别为中古三皇暗中留下的传承,听说信仰无穷的血脉力量,也是颇为神秘。
奥罗帝国多是宋国子民,蛮族不加教化,被云岚古国戏称为蛮夷之邦,但其知耻后勇,军备力量强盛,只是苦于无军神楼夜这样的名将,否则三百年前胜负未可知也。
因地域所限,奥罗帝国多为穷山恶水,居住条件不能与古国相比,修士更是残忍凶暴,主要以鬼神为尊。幽冥派、阎君台、血海阁、纵横塔四大派为翘首,其余门派不一而论,又兼之蛮族祭祀、图腾巫术等神秘事物频生,鬼神之说又深入人心,杂术繁多,也是神秘莫测。
其它的诸侯小国罗那没和少年细说,其中详情估计他自己也不清楚。不过光是前面的信息就使洛禹受益匪浅,有些师尊和他提过,但关于各门各派的述说,洛云自己有些也毫不知情,毕竟他自己被关在悦岚天宫一两千年了,耳目闭塞。
罗那还郑重其事地和少年说起过一些人迹罕至之地,死神难临之所,仍保留原始状况,妖魔鬼怪、飞禽走兽、草木精灵,各自为妖成圣,凶险莫测。
天岚大陆巨大无比,广袤无垠的天地中孕育着无数中神秘而奇特的生命,各种危险随时都可能遇到。洛禹听的心神晃荡,心驰神往,心里一直压抑着热血豪情。
初时以为自己随师修行近五年已是了不起,以为自己的机缘惊天,谁曾想世界太大,人太渺小,现在想想还悻悻摸鼻,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有些太自以为是了。但是洒脱又稍有执著的性格给了少年莫大的契机。
他想快些回去拜别父亲,完成其心愿,为以后游历天下作准备。父亲心里一直藏有心事,很深很深,洛禹知道,一直都知晓,但却一直都没有点透。想起远在天边的父亲,思绪不宁,连罗那邀请少年拜访自己的门派——漠河门都听任不受。
问明路线,准备办完今天晚上之事明天就启程,殊不知入世以来的第一次大的危机也悄然而至,当然若留有性命,回报亦很丰厚。只是这一切洛禹并不知晓,他只是在回味,少年的哀愁谁人知晓,无人知晓!
云岚古国偏中部荆楚郡境内,荆楚城郊外贫民窟的一残破二层小楼。每次清风吹起,似乎都感到小楼左右倾斜的门扉遮掩,即使白天那里也是光线昏暗,如同一只病了的黑猫匍匐在这片凌乱的大地上。每当周围的居民浑浊的眼神无意间掠过此地,都像是被鬼刹附上了身,瑟瑟发抖,久而久之,这片地带成了中空之带,方圆二里之内居民全无,只有些流浪的猫狗鼠虫四处逛荡、嚎叫,更增添渗人气息。
入夜时分,阴云遮月。小楼一片寂静。往常的虫鼠吱呀声也消失不见,诡异!忽地,小楼中“蹬蹬”声响回荡,似有人在攀登楼梯,惊起外围树枝上的一群乌鸦,噪杂。“嘎吱”门扉声动,与四下里的幽深寂寥呈现鲜明的对比。
“才来?为防引人注意就不点灯烛不让座了。”黑暗中的二层小楼里突如其来地传出人声。
“嘿嘿”推门之人似乎早已预料到有人在似的,阴阴一笑。
“秦晟睿,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样的自作聪明,一样的自以为是,你以为没有烛火外界就没人察觉,你把修行之人都当傻子了,枉你名中还带个‘睿’字,我呸……”来人似乎和黑暗中人有深仇大恨,一言不合就暴起发难。
“哼,燕七杀,别人怕你我可不惧,别忘记我出自哪里,我浩然之气正克你血煞邪术,你不过仗着师门利器强横罢了,全******是一群疯子,杀天杀地杀妻杀子杀朋友最后杀自己,我也呸,还‘修罗出手,一个不留’,废物,哼”黑暗中人不以为意地反咬一口,语气比来人更狠,更毒,完全不似名门正派作为,当然当不得浩浩然然,浩气激荡三万里。
“你”来人气得不清。滋的一声,黑暗中亮起血色光芒。一柄血刃浮于来人身后神海,竟是丹田神海异象!
刃身长二有余,双面布满沟壑,疑有血脉穿行其间。刃柄黑色,在血色光芒的隐射下更显狰狞。整个血刃像是一条吐水的黑龙,龙身盘踞成刃柄,黑龙吐水,亮丽的刃身竟有黑龙口中伸出,匠心独运,巧夺天工毫不为过。
“想打架,奉陪到底!”黑暗中人也不甘落后,瞬间幻化出法宝器具,顿时屋内光明大作。身后神海异象也出,一片晶莹玉简腾空悬起,发出白色玄光,周身字符流转,显得正气磅礴。此时,来人与黑暗中人都暴露在强光之下。
“你想被发现啊,蠢货,说你笨你还不信”来人面色苍白,瘦削,眼中血光不时闪现,嘴角邪意浓浓,满身杀气。
此时确是出奇愤怒,若是黑脸刘头在此定会发觉,此人他分明见过,正是先前接头之人。黑暗之人相貌端正,仪表堂堂。二十岁许,手握文士鎏金纸扇,一股风流雅士姿态,不过如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其嘴角过于削薄,眼神不时透出轻浮之色,也是薄幸之人,只是其功法意境却是浩然博大,真是奇哉怪哉。
“你自己愚蠢不要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你来之前我早已布下‘暗黑幕布’以便于遮掩亮光,方便行事。这区区小阵,不再话下,你是不是迄今还未发觉?境界有些低啊”秦晟睿一边挖苦,一边打击来人。燕七杀脸色转红,看似恼怒至极。
“嘴皮子利索又如何。还是先打过我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