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无上魂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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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神海卦象 雨前问道

不光老祖、三公子及顺子这些局外之人迷惑,就连施展秘法的二公子自己也迷惑不已。

实际上就在二公子显示异象的瞬间,事情已经不受他的控制,冥冥中天际好像有一把强健有力的大手拖着神通发展,将一切都观在眼底。

卦字的显现,符壁的异变,神海的片刻宁静,都是如此的光彩绚烂,不可逆转,而法力境界高深的符家老祖也瞠目结舌,何曾见过如此诡异绝伦的场景,满脸的不可思议在那张干巴巴的脸上显得分外滑稽。

“小二,怎么回事?这卦象何解?”到底是见多识广之人,瞬间从刚才的镇定中走了出来。

“看起来似乎是持蓍草青团之人的留书,前面二字,似乎是个人名,似乎好似让这人快速离开此地,不要去北方,去了大难临头似的”,二公子收起神海异象,蓍草青团随着卦字的分崩离析瞬间枯黄,仿佛经历了一场严冬,苗枯而死。

“那就是说这里面一丝宝物线索也无,一丝占卜者的神通法诀线索也没?”符家老祖的脸如同霜打的茄子,皱纹更加深壑,似乎能灌干云岚大陆的五湖四海,眉头下垂,不耐烦之意分明,与旁边震惊过后显得幸灾乐祸的纨绔三少对比显著。

“祖爷爷,似乎……似乎……就只有这些内容,其他……其他……凭着孙儿的能力亦解不出,除非……除非……那灰衣卦师能来,恩,就这些……”二公子明显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说话都磕磕巴巴,本来想露两手绝活,结果终日逐雁反被大雁啄了眼,悔不当初啊,二少心底暗暗自嘲。

暂且不论四人在外间如何“莲花绽吐”,里间,墙角,原本生息全无,如同暮色傀儡的洛禹,那个平凡而又杰出的少年,此时却无心观赏蛛网上摇摇晃晃的蜘蛛了,他象突然间从死亡中活过来似的,就如同干旱的沙漠旅人濒临垂死之境望见前方的绿洲,又如同茫茫大海风浪滔天无法辨别方向之际瞧见远方若隐若现的灯塔,那心情是怎么一个激情了得!

因为,那洪流发出的声响,分明是阿爹的声音,不,一定就是阿爹的声音!

洛禹确定,即使五年未见了那音容,即使五年没有和阿爹风雨同舟,即使五年没有和阿爹共同打猎、摘果、练武、学习……即使五年没有和阿爹交谈,但那沧桑中略带朴实无华的嗓音,那沧桑中略带温柔感伤的声音,那沧桑中略带无奈、惋惜、悔恨的声音,是如此的熟悉,又是如此的让少年难以忘怀。

多少次梦中相见、想听、相互交谈,少年对这声音的熟悉似乎是扎根心底发出的一缕缕细小的嫩芽,虽小但无比坚韧,忍受风霜雨打,电闪雷鸣,虫噬碟扰,依旧改变不了少年的初衷,怀念父亲!

少年呼吸慢慢急促,眼中愠色慢慢聚集,赤练又现,如同夏日消散了的晴空,即使稍被白云遮挡,依旧改不了碧空又洗的场景。

“谁在里边?”外间突地发出一声震天怒吼,似乎所有的怨气全被浓缩在了这句话中,经久不散!

“是谁在里面?”

一声霹雳,能将冥夜荒原的浓雾劈开几分,使其略显淡薄。

里间的房门慢慢地被一点一点推开,那破旧的方门似乎拥有了无穷的劲力,又似乎有那么一瞬间,那房门就如同云岚大陆东海仙岛上那五道通天巨柱,直挺挺地屹立在云海之下,波涛之上,任那无尽风雨洗刷亦不改那通天的誓言,不动如苍茫孤山。

倏尔,那门又渐行渐快,快了,快了,以快能瞧见门里人的足迹。那外间先前的四人,一人神情肃穆,一人面露苦涩,一人幸灾乐祸,一人阿谀旁言,一支如九霄雷声咋地般声音在耳旁响起,门扉一里一毫地被推开,四人瞬间变色,一人暴跳如雷,三人惊惧万分。

原本悄无声息大的里间竟隐藏了一个活物,似乎所修功法还有些特殊,不会是这荒原上流传最广的洪荒巨妖吧,竟能瞒过老祖宗大的通天耳目,那要是无声无息地给自己一下子,那自己,恩,想想就不寒而栗。这是二少、三少和仆人顺子真实的想法,人总是在面临危险境地的时候迸发出心内最强烈的想法,就如同现在,此时此刻!

门停了!老祖掐诀屹立,不动如山。三人惊惧不言,神色注目,一动不动。

一只手,不见利爪,不见长毛,不见肉掌,不是妖怪。三人莫名地松了口气。手掌白皙,肤色光滑,如同纤纤白玉,不惹尘埃。

是人!三人又松了一口大气,不约而同地看了看老祖,大气不喘一下,又不约而同地退后了半尺,依偎一起。谁知道会不会是高阶妖兽化为人形呢,小心为妙,天塌了有高个的人在那顶着,不必逞英雄,打肿脸愣充胖子,即使那高个是在自己旁边站着,即使他是自己的老祖宗在世。

“出来吧,不必躲躲藏藏,我已看透你了,玉清境界的小毛孩子,牙口还没有涨齐,就敢出来撒野了。”符家老祖面色稍缓,面庞原先紧绷的皱纹在少年显现出一只手的瞬间抖了几抖,松弛了好多,就好像是一种无声的泄压方式,未知的,才是可怕的,现在已经明摆着了,还怕啥。

旁边三人又松了一口大气,也不知道这会松了几口了。玉清,才小小的玉清境界,这么个微末技艺就将自己吓成那样,有些丢人,幸好没有外人,三人相互看了看,都看到对方眼中一丝躲闪的羞愧目光,又忽地想起三人是两个阵营,倏地分开,快速迅捷,干脆利索,不带一点啰嗦。

“你们私自拆毁了我父亲给我的私信,还反过来污蔑、打搅我的生活,你们,全都该死。”这一刻,洛禹的身形完全自门后露出,展现在四人面前的是一张怎样的面庞。

面貌清秀,身材修长,身上白衣飘飘,气质绝伦,有种与道和、与天齐的卓尔不群的风采,这一刻的少年,若不是双目流露出来的血色光晕,四人必定会赞叹一声:好资质,好俊朗的少年。可惜,一切都似乎是注定好了的,没有谁能轻易改变。

“是你!”三少爷和那仆人顺子大声惊呼,这少年分明是在葫芦谷抢夺火舌涎的仇人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怪不得有此愠色血气。

老祖听说三少诉苦后有些怒发冲冠,松弛的皱纹再次站稳了它本来应有的位置,毫不松懈。不一会儿,似乎想通了些什么,口气倏地松了起来。

“小娃娃,口气不要太大,没有我们的帮助,你估计也看不了这封密信,再者说了,冥夜荒原弱肉强食,物竞天择,谁的拳头大谁的道理就硬,谁的拳头大谁的实力就强,修身炼道莫不是如此,我可以不计较葫芦谷夺宝事件,那本就是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上的。”

“老祖宗似乎有意招揽这少年,估计看上了那小子,还特意给出解释,平常从没见过老祖这般和蔼”,旁边的三人心里均作此想。

“满口胡说,师尊教我修道敬天,不伤万物为和;师尊教我修道逆天,不尊苍天为何;师尊教我,敬天逆天,心之所向,无处不是道之极境;师尊教我,我若为天,这天下皆从己道,人人如龙。今天即使你口绽莲花,依旧改不了你骨子里的骄傲、野蛮、自私、贪婪的本性,你的道,我不屑为之。”

洛禹朗朗正气,即使被怒火迷了心眼,但依旧给众人一个解释的机会,也许是因为少年响起了临分离时师尊给出的箴言,也许是少年自己的秉性做怪,不过,谁又能知道呢?

“娃娃,休要辱我,我自己的道,老祖自己知道,既然你已经有了师尊,还被他培养成这幅田地,我也就无需手下留情了,本来看你风采绝伦,想是天资绝顶之人,没曾想还这么迂腐,书生之见,一无是用。我也就不多费口舌相邀你加入符家了,还是被我炼化,填补神海元气吧”,局势一触即发,少年神情专注,不为外物所扰,心境上升,稳坐鱼台。符家老祖耐不住寂寞正准备动手,旁侧话语突至。

“祖爷爷,还是让给孙儿吧,你老宝刀未老我们都知道,但杀鸡焉用牛刀,让祖孙儿先和他过过招,以报葫芦谷夺宝之恨”。

三少爷心中怨气直升,,如同陈年发酵了的糟粕类事物,心底早已结下了腐臭的果实,葫芦谷的被夺火舌涎的仇恨,自家那个在老祖面前卖乖的二哥,那个嚣张的二哥,气焰实在猖狂。于是有心思地在老祖宗面前显摆一下,想与少年单挑。

顺子也在一边帮衬着,继续阿谀奉承着。

“是啊,老祖宗,杀他只需要你一根小小的指头,不过还是让三公子先打头阵吧,也显示您老高风亮节,宽容大度,从不欺凌弱小,不以外在的身份压人,凭的是自身的人格魅力,真是老一辈的无上楷模啊,再者说了,老祖宗你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那是我堂堂荆楚郡第一修炼世家符家的老祖宗,修为是惊天地泣鬼神,一身无上法力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呼风唤雨,焚天煮海不在话下,这些小活就让三公子代劳吧,也让三少爷表表孝义,替你分担下负担。”

老祖鼻腔哼了一句,似乎不屑顺子的话,但那眉间悄悄舒展的眉毛,早已出卖了心中最真实的想法。谁人不爱听马屁,只要不拍在马蹄子上,就是实实在在的好话。二少爷在一旁简直愣住了,也恶心到了一定程度,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三少爷心花怒放,感激地看了自小跟在身边的黑衣仆人一眼,人敬我以诚,我必以国土报之,自己收藏的还有一千年年头的近古初期的霓裳羽衣,赏给顺子穿的了,花花绿绿的,还真不舍得。顺子要是知道自己费尽口舌得到的是这么个宝贝,估计要吐血三升,泪洒千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