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惜若并不恼火,她嫣然一笑:“世子妃应该很得意吧。自小与皇上的情分无人可以撼动,你可以玩弄皇上的感情,愚弄安王世子!你以为这样可以走多远?”
越卿卿脸色顿时铁青.
周惜若靠近她,美眸幽冷:“我知道你要什么。但是有我周惜若在的一天,你的目的是永远不可能达到的!”
越卿卿一眨不眨地盯着周惜若的脸,冷笑问道:“那你说我的目的是什么?”
周惜若看了她一眼,冷冷道:“当初你嫁给安王世子而不选择皇上,你要的其实你自己很清楚,你要的是权力!无所不能的权力!”
“如今皇上亲政,你又以旧情撩动皇上,你以为这个世间所有的男人都会为你疯狂,为你不顾一切吗?”
越卿卿看了她一会,忽地哈哈一笑:“我还以为莲嫔娘娘能说出什么新鲜的话呢。说来说去,你和我不是一样的人吗?你入宫难道只是为了仰慕皇上吗?你还不是为了荣华富贵!”
“我与皇上的感情是无人可以替代的。周惜若你别妄想你能取代我!”
周惜若看着越卿卿得意的美眸,冷冷一笑:“我可没有想过替代你。但是我找到皇上心中另一个不可替代的位置。所以,为世子妃好,还是省省力气,不要别有用心靠近皇上,更别提在皇上面前再挑拨了是非!因为皇上不可能再因为你的三言两语再将我废了!”
她说完转身离去。越卿卿看着她翩然离去的身影,不禁狠狠地一拽身边的柳枝,咬牙道:“好你个周惜若!”
周惜若回到了云水殿中,林嬷嬷见她神色不好,问道:“娘娘怎么了?”
周惜若淡淡道:“没什么,看见了越卿卿。”
林嬷嬷皱眉:“她说了什么让娘娘不开心的话了吗?娘娘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周惜若冷冷一笑:“这倒不是,是我说了让她不开心的话。得了我的警告,她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轻易有什么举动了。”
林嬷嬷长舒一口气:“这也好,听说她自从出了月子之后,天天抱着小世子进宫来。也曾见了皇上几次。娘娘如此说,她应该会识趣避开皇上。”
“她是不会放弃的。”周惜若忽地道,顿了顿,又道:“她若轻易放弃了,她就不是越卿卿了。这警告也只能让她心中有个警觉罢了。”
她皱眉想了一会,忽地问道:“我交代林公公传的口信呢?他可办好了?”
林嬷嬷见她问起,连忙道:“应该这两日有了准信。”
周惜若长舒了一口气:“那就好。”
……
皇宫深处有个小佛堂,周惜若在散步时偶然发现,因为年久失修,尘埃遍地,她于是便命了内务府派人打扫,一连几日都去佛堂中静修。龙越离见她虔诚,搂了她笑问道:“朕竟不知若儿你信佛!”
周惜若笑道:“其实臣妾也不懂,只想着要为齐国祈福,为皇上祈福。所以就不懂装懂,在佛堂中枯坐而已。”
龙越离想了想,道:“若是你喜欢,朕便准你出宫礼佛,再派几个高僧为你讲经吧。朕也一起去。顺便在寺中散散心。”
周惜若没料到龙越离竟要离宫出去礼佛,不禁一怔,半晌欢喜道:“多谢皇上!”
龙越离眉眼深深地看着她,低头轻吻她的脸颊,笑道:“朕竟不知若儿你这么善良。”
皇上礼佛的的事报给了楚太后,楚太后疑惑问道:“皇上不是最不耐烦这种事么?怎么转性了?”
宫女回道:“是莲嫔娘娘提醒的。皇上见莲嫔娘娘心诚,于是就发了这个善念。”
楚太后点了点头:“也罢。去求求神佛,让安王平安凯旋归来。”
御驾出宫,事情千头万绪,皇后因为在病中,所以无法随行。更何况龙越离下了圣旨只让周惜若一人随御驾同行。宫妃们看得心中妒意深深。礼部挑了个日子,御驾一行便浩浩荡荡向着京城的华严寺中而去。
周惜若陪伴圣驾,在龙撵中听着帘外内务府事无巨细的禀报,看着那京中宽阔的街道和熙熙攘攘的人群,深深舒了一口气。
华严寺是齐京中有名的寺庙,百年来香火鼎盛,为了迎接御驾前来礼佛,寺中准备齐全妥当。龙越离此次借着礼佛之名,也招来了不少民间的能人异士,畅谈如今局势。从早晨起到了夜间,十分忙碌。周惜若知道他心系战事,于是便与寺中住持央求,另辟了一件清净的佛堂,单独礼佛参禅。
佛堂寂静,仿佛能把世间所有的尘嚣都隔绝开来。她闭上眼,默念今日诵读的经文,神情安宁。不知什么时候,身后的脚步声响起。她缓缓睁开眼睛,轻声道:“温相大人终于来了。”
佛堂外的天光柔和,温景安一身雪白儒士服,一尘不染,清俊的面容如工笔绘就,纤毫毕现,明晰俊雅。
他踏入佛堂,盘膝坐在了蒲团上。周惜若看着他,眼帘微垂,不愿与他对视。
温景安仔细打量了她一眼,黯然叹道:“娘娘为何还要见我?我只会为娘娘带去灾厄而已。”
周惜若摇头:“不,温相大人不要把那件事放在心上,是有人设计陷害。而现在我已不同以往,你我见面不会有人知道。”
温景安并未释然,他看着她一身素衣,摇头道:“不,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神佛在上。你以后还是不要再见了我。因为我心中对你有愧。……”
周惜若美眸中黯然掠过,声音低沉:“温大人,今日不要提这个好吗?我千方百计只想见温大人,是有一件事相告。”
她遂把如何见邵云和,如何逼他做的事情合盘托出。温景安越听越是震惊,他听到最后猛的站起身来,脸色煞白,指着周惜若惊怒交加:“娘娘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万一一个不好,齐国千里之防就溃于一旦!你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你这是在背叛了齐国!……”
周惜若看着他激动万分,神色未变,凝声道:“这是唯一可以削弱安王实力的办法!皇上要真正掌权,只有这样做!”
温景安气极,他上前一步,怒视着周惜若,语气中皆是痛悔:“娘娘,你可知道这样做多少齐国士兵会死去?!凤峪岭之后有多少百姓会流离失所?!你说这是为了皇上,可是在我看来这是你的私心!你是为了报仇!向安王报仇!”
周惜若眸中痛色掠过,她也站起身来,冷笑连连:“是,我是为了报仇!可是别忘了,皇上要真正掌权只有除去安王!可是如今安王借着这秦齐两国交战更是大权独揽。南宫庆督战不利,临阵脱逃,最后却只不轻不重地罚他在安王府中闭门思过!这怎么让前边浴血奋战的将士心服?怎么让天下百姓信服?”
她看着温景安,美眸中皆是讥讽的怒火:“温大人明明知道邵云和是别国奸细,可是又能怎么样?他还好端端地在安王府的庇佑下,步步高升!”
“只有安王兵败了,这一切阻挡皇上的障碍才能除去!”她紧紧盯着温景安的眼,一字一顿地道。
“可是代价太大了!”温景安痛心地道:“你可想到你这个除去安王的办法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这是叛国啊!娘娘!!”
周惜若冷笑:“温大人未曾听过民间有人患了毒瘤,百药难医,开始腐烂,而唯一医治的办法就是割去这毒瘤,连着周边的肉也要生生挖掉。安王与楚太后就是齐国的毒瘤。他们结党营私,任意玩弄朝堂,若不除去整个齐国就要被他们拖垮。如今有这个天赐良机,就算是牺牲又有何干系?只要应对得当就能安然度过!”
温景安看着她,顿时无言以对。
周惜若平了平心气,冷冷道:“我是女人,最毒莫过妇人心。你们不敢想的,我来想!你们不敢做的,我来做!邵云和已开始向秦国泄密。他做事向来缜密非常,也一定能做到。温大人还是好好琢磨一下以后如何接着安王兵败的烂摊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