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攀附在他身上,声音如丝划过,低低道:“皇上不生气了?”
龙越离看着她幽深的美眸,只觉得身下的紧绷几乎要令他溃散了理智。他吻上她的香肩,舌尖轻添过方才的印迹,令她不由轻嘶一声,一种陌生的酥麻从肩头蔓延一直延伸到了心中。
龙越离道:“生气,怎么不生气?”
他的手拂过她长长的墨发,发在指间穿过,美得如墨绸,令他爱不释手。他看着她,眼中明亮的光芒几乎令她无法直视。他在她耳边低语道:“那你要怎么补偿朕?”
周惜若嫣然一笑,菱唇若有若无地擦过他的唇间,低语:“越离……”
龙越离眸中一紧,身上已经濒临爆发的边缘。他咬牙道:“你这个妖精!”说着,他一把紧紧箍她纤细的腰间,狠狠地挺入她的身体深处。周惜若重重呻|吟一声,禁不住夹住他精壮的腰间。
满殿生香,一室旖旎,两人纠缠,仿佛藤缠树再也不分彼此。他的坚硬抵入她身体的最深处,仿佛要将她身体刺穿。温热包裹,是来自灵魂深处最深的慰藉。他望着她半睁的美眸,她的身体热得仿佛能融化了他,在这一刻他仿佛能触摸到她的最真切。
她看着他,脑中空茫茫一片,身体的感觉淹没了理智,俊美年轻的脸,再这一刻那么真真切切属于她,有种温柔延绵的错觉。喃喃的情话在唇齿间缠绕,仿佛能看到天荒地老,一生一世……
……
春末夏初,前边的战事有胜有败。郁老将军果然是老将宝刀未老,带领士气大振的郁家军长驱直入西北两日行军疾驰千里追击狄国残兵败将,狄国大军被一分为二,前首不相顾,原本想要与秦国联手吞并齐国没想到却反而惨遭惨败。狄人被郁家军打怕了,相传他们听闻郁家军前来,纷纷不战而退。
而凤峪岭虽还落在了秦军手中,但是秦国却无法再进一步。战事打打停停,谁也看不到终结的那一日。有人提议与秦狄两国议和,却被温景安当朝怒叱软弱。邵云和提议再增兵收复凤峪岭,龙越离犹豫不决,如今齐楚两国联手才方方抵住了秦狄这两个虎狼之国的侵入,想要增兵可是如今却无可用之兵。
邵云和提议,可招无地流民,挑选勇士,组建骁风骑。再加以严苛训练,成为一支突袭的利刃,专门快攻快打,以抵挡秦国的骑兵。龙越离一听这个提议,龙心大悦,特拨了一百万两封了邵云和为左廷尉,负责招募事宜。
夏日艳阳高照,上林苑一处寂静凉阁中,周惜若皱眉看着面前的温景安,问道:“皇上当真放心邵云和为左廷尉?他如今已是用右相,再掌兵权,我总觉得心底十分不安。”
她无法说出心中真正的忧虑,因为还有一层更深的顾虑在里头。她,不能说。
温景安清俊的面上掠过忧虑:“如今皇上正是用人之际,再说邵云和此人才能卓越,要让一块有用之才放着不用,皇上做不到。明明知道他是安王女婿,皇上也只能冒险一用。”
他顿了顿,安慰道:“你放心吧。这骁风骑虽然是邵云和提议的,但是皇上也会在其中安插自己信任的人。再说还有右廷尉,那是皇上身边的御前统领。他可以值得信任。”
周惜若心中的忧虑才消解一点。她看着温景安稍嫌苍白的脸,关切问道:“温相大人,最近政事繁忙,要多多休息。”
温景安一怔,不禁|看着她清丽的面容,苦笑道:“如何能休息,如今算是四国混战,齐国内外政事都要操心,实在不敢歇息。”
周惜若闻言,沉默半晌才慢慢道:“温相也二十七八了,位居人臣之首,算是功成名就,有没有想过成家?”
温景安一怔,不由定定看着她。周惜若低头,声音艰涩:“温相大人一表人才,京中一定有很多闺秀十分仰慕,如今温相一心扑在国事上,回到家若有人为你守灯,等你夜归。三餐有人为你操持,如何不是一件美事。……”
“别说了!”温景安猛的站起身来,打断了她的话。
眼前倾城女子低垂着脸,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可是她仿佛错了一般,不敢面对他。
温景安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可是却终是黯然:“莲贵嫔娘娘不必再说了,我不会娶妻的。国有难,个人之事实在不宜在这个时候顾及。娘娘……多谢好意。”
周惜若听着他话,只觉得一股酸涩从心底蔓延开来,一直蔓延到了四肢百骸,无法聚拢一分力气。
她看着他,美眸中水光盈满:“景安,不要因为我耽误你。我……我不值得。”
温景安怜惜地看着她,答非所问地道:“他对你可好?”
周惜若眼中两行泪缓缓滑落,她点了点头:“好。很好。如何不好?如今我已是宫中最得宠的妃。你不要担心我。”
温景安看着她,眼中渐渐恍惚,面前默默流泪的女子,那个受尽磨难却依然坚强前行的女子。那个为了找回孩子,卑微地为他整一桌饭菜,苦苦守着的年轻母亲。什么时候,她脱胎换骨,成为深宫中最受宠却也是最寂寞的女子。
他伸手想要抹去她脸上的泪,却在碰触的那一刹那猛的缩回。
“微臣告退。”他起身躬身施礼,转身匆匆离开。周惜若看着他仓皇的身影,低头看着眼前一杯清茶,有水滴落下,茶水也泛起了涟漪。
绿树婆娑,树荫遍地,远远地有一袭玄黑劲装的男子走来,他身上的劲装十分特别,上面绣了一头麒麟,领边袖边用金丝银线压过,他身姿挺拔高大,四肢灵敏。他正牵了一匹枣红马儿走过,身后跟着几位同是玄色劲装的侍卫。他们操练方回,正边走边说话。
忽地,那领头男子眯了眯眼,指着远处一个人影问道:“那人是谁?看着眼熟。”
侍卫们看了看,有一人眼尖,道:“启禀廷尉大人,那人是温相大人吗?!”
领头的男人抬起头来,露出一张俊美而冷峻的面容。他正是邵云和。他看着温景安离去的方向,忽地,他看向他离去之处,薄唇勾一起一抹冷笑:“你们先去,本相有事找温相国。”
侍卫们自是应是。邵云和走了几步,转身对他们道:“明日千夫长以上的军士还要来上林苑训练。”
侍卫们纷纷应声。
邵云和将手中的马鞭丢给他们,道:“走吧。明日再考校你们。”侍卫们一听,面上都流露苦笑。
邵云和循着温景安离去的方向走去,他看了看他来处,慢慢地走上前。渐渐的,柳暗花明,一处精巧的凉阁就隐在了翠叶丛中。他冷冷一笑,举步走了进去。
周惜若正在收拾茶具,眼前阴影覆下,一双沾满泥土的长靴就站在了她的跟前。她停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去。对上了邵云和一双似笑非笑的深眸。
她轻叹一声:“为什么每次都能被邵相大人找到?不,应该是廷尉大人。”
邵云和脱了长靴,坐在方才温景安坐着的位置,环视一圈,长吁一口气:“你很会挑选,挑了这么个僻静之地私会了情郎。要不是我今日刚好路过也找不到这个地方。不得不说,这上林苑是秘密私会的好地方。”
周惜若早就习惯了他的冷嘲热讽,神色不变,不冷不热反唇相讥:“怎么?廷尉大人嫉妒了不成?敏仪郡主看得紧,至今廷尉大人还是得乖乖不得纳妾,相伴郡主到老。”
邵云和哈哈一笑,只是笑意冰冷,令人胆寒。周惜若知道他心中定是怒极了,微微一笑:“廷尉大人何必每次与本宫纠缠不休呢?如今你想要的都已得到,权势在握,又何必来与我这种小女子计较呢?”
邵云和看着她清冷的面上,半晌才冷笑:“谁说我要的已得到?你难道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
他眼中掠过狐疑,犀利的眼神仿佛要将她心思看穿。周惜若心中一凛。她知道他聪明又多疑,一个不好恐怕他就会对自己生疑。
于是她勉强镇定道:“你要的不就是那个木盒么?你拿了为何不走?”
邵云和冷哼一声,这才不再追问。周惜若见他不再怀疑,心中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可背后已泛起了一层冷汗。凉阁中一片寂静,两人又陷入了一阵尴尬。
邵云和看着她,忽地道:“周惜若,我劝你还是别再见了温景安。宫妃与外臣私下见面,要是被人知道的话,可是没人救得了你们。更何况温景安此人老实古板,得罪了不少权贵,朝中很多人已对他不满。正等着抓住他的错处呢。”
周惜若闻言皱起秀眉,问道:“当真?”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不成?温景安这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得罪人在所难免。”邵云和冷冷讥讽道。
周惜若眉头拧得更紧。邵云和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一番话,一定是朝中有人要针对了温景安。本来温景安破格封为左相已经有不少人侧目,再加上温景安此人刚直不阿,做事只认事不讲人情世故。要不是此时是秦齐两国交战之际,恐怕他早就被人轰下台了,哪还由着着他安坐左相那么久?
“在为他担心?”邵云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的忧虑。
周惜若美眸幽冷地看着他:“你与我说这些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看看你愿意为了温大才子做到什么样的地步。”邵云和笑得阴冷。
周惜若心中一紧,不禁盯着他,慢慢道:“你有办法可以帮他?”
“是。”邵云和并不避讳,淡淡道:“三部六省,我都熟得很。御史台那一拨人我也能掌握。据我所知,就是御史台的那几个人想要参了温相贪|腐。”
“皇上不会相信他们的!”周惜若猛的站起身来,怒道:“温相为了齐国呕心沥血,他为了皇上做了多少事。他的学士府至今未翻修,破破烂烂的。他怎么可能贪}腐?”
她气得脸色通红,玲玲的胸脯都微微起伏。邵云和并不恼,慢慢道:“他是不会,但是他的有一房亲戚在老家打着相国亲戚的名头大肆敛财。”
周惜若一怔,她看着他事不关己的冷淡,怔怔问道:“你怎么知道?是你!是你故意害他的是不是!”
邵云和冷笑:“不是我!!是他的亲戚不长进,管我什么事?!”
周惜若自是不信他,冷笑连连:“若不是你,你怎么知道?”
邵云和冷哼一声:“我自然知道,好心告诉你,还被你冤枉!”
他说完拂袖要走。
“等等!”周惜若咬牙唤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