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晃动、不曾起波纹、更不曾有光冉……
只是血红的一片。
如同那双浸血的幽眸,寂静着,却充满了惊心的血色。
风,吹动遮伞。
金色的流苏像海潮一般波澜涌流。
然而。
却依然吹不动那杯中的酒水,依然吹不散那一双眸内的冰痛。
一朵梅花……
粉红的梅花,离开探过露阳的枝条,落下。
像某人的粉唇,就那样,在冰冷阴寒的气息下无畏的落到执杯的手指上,然后落进杯中,浮在血色的酒液上。
执杯的手,动了。
那一细微的动静,让身后肃立的劫浊察觉,锐冷紧窒的眼眸不着痕迹的掠过一丝忧心的波光。
少主……
他坐在这个露阳上已经很久了,他的目光透过茂密的枝隙凝视远处的鱼池也已经很久了。
认谁都看的出来。
他想念眼中的那个人,但是却又极力在隐忍着。
劫浊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少主……
他在做一个痛苦的决定,一个也许会因为见了少夫人而无法下的决定!
有轻微的脚步声。
劫浊转眸看去……
“少爷,继续这样下去的话,以少夫人那么难以掌握的个性,可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哦。”轻轻的抬了抬金丝的眼镜,一身白衣的天翼含笑说道。
劫浊暗暗叹气,不得不钦佩这个天翼总司无论在什么样的境况竟都会这般闲适,哪怕面对此时很危险的少爷。
执杯的手指在此时轻颤,不是因为天翼的话,而是看到了那个不甚落下水中的身影。
天翼察觉,扬睫看去的时候,见浊已经跳入了水中,并且很快的将少夫人“救”上了岸。
唇角隐含一抹笑,淡淡的,轻轻的,却同时包含了太多的复杂情绪。
“你看,我就说吧。”
无声……
只有风,吹动着那丝丝的墨发。
天翼凝住带笑的唇角,眼睛微眯。
这个人,不,从始至终,他都是至高无上的王者,无人可沾染的元神。
而此时……
在那粉红的梅花枝下,映入金丝镜片上的修黑身影,依然宁静绝美,尊贵无比。
但是。
他还是变了。
变的不再那么毫无破绽!
是的。
这样的他,早在天王的预料之内。
令天翼无法了解的是,让王如此勿定的理由是什么?
是来自于从远古时就了解炎帝的性情,仰或是天王坚信那个女孩的魅力所在?
因为。
天王……
八大部族最接近神的天王,不曾开放的心花便是被这个女孩拂指绽放。
炎帝,已经露洞百出!
因为,他爱上了这个女孩,因为爱,他才有了可攻破的可能!
暗暗叹息着,天翼垂眸看向右手小指上的黑色的花环。
依然没有……
他的王,依然没有给他任何迅息。
还要等吗?王所寄生的魔灵之息几乎快被炼狱血咒所吞噬干净,再这样下去的话,不消一天他所有的灵魂都会焚烧的殆尽竭无。
拜托……
王啊,只要给他一个迅息,他天翼将会倾尽一切的将他带走,让他握有一切本就属于他的力量与权力。
到那时……
他不再有痛苦、悲伤、爱恋与孤寂。
可是,没有。
王啊,他宁愿就此消失也不愿将那个女孩遗忘。
天翼凝望着,望着那枚黑色的花戒。时间并不长,却还是引起了劫浊的注意。
鹰一般冷血的眼神,就那样睨了过来。
只是一瞬间。
天翼镜片白光一掠,他斜去目光,与那双冷血的锐眸对视。
“有事吗?劫浊队长。”白衣儒雅,他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
劫浊面无表情,锐利的眼眸冷冷的扫了一眼天翼小指上的黑戒,然后简单的遥了遥头。
正这时。
修黑的身影动了。
钻黑的肩披在阳光下晶闪冰冷的光芒,梅花瓣在肩头不安摇曳着,恍若触到了可怕的噩梦。
他站起身。
转回身的同时,纤长的睫将眼底的一切遮掩。
“少爷……”天翼疑眉而望,不安在心底悄悄的升起。
“是时候了,让那个人彻底的消失。”淡淡的语气,却令天翼在瞬间冰冻了眼神。
“少爷真要如此吗?”他依然笑着说,镜片上白芒一片,不见任何眸色。“这样做的话,日后少夫人那里……”
漆黑的皮鞋走来,与白衣的他交错的瞬间,略缓的脚步让天翼不由得顿住了声音。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天翼。”
有火焰花的香气,在鼻间强烈的充斥。
天翼心下一掠,侧眸看向已经走离身旁的背影……
唇边优雅的笑容弧度越来越深,深到令周边的空气开始变得诡异起来。
白色的西服,身侧小指上,黑色的花环冶艳如曼陀罗……
手心里,一道寒光咋然而生。
然而。
几乎是同时。
梅花枝条沙沙作响,一道钴蓝的身影如箭一般闪现在天翼的面前。
炎贶止住脚步,淡淡的回眸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