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快了!
她什么都来不及看清,就见十几个人在瞬间被迅长的枝条像利刃一般刀削成碎片!
鲜血在空中飞溅着,像喷洒水墨,染上夜空、染上枝条、染上雪白飘长的……丝帛!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呼吸响彻在耳旁,曾受过凡人无法想像的严酷训练,经历过无数的挑战以及血腥的杀戮的不可一世的她,在此时……颤抖了!
是……鬼吗?
尤如鬼魅的身影……
雪白的长袍、雪白的丝帛、从高高的枝叉长长的垂落。
圆月当空。
那身影像置身于圆月之中。
长长的袍底直泄地面,与那漆黑如瀑的长发矛盾并且鲜明的映衬着……
长发如影,丝丝缕缕飘然于袍前,浮动着、小心翼翼的浮动在由枝条所编结而成的摇篮前……
摇篮内,愕然是那个婴孩。
粉白的小拳头扑棱出包外,张开小手在上方不停的划动着。
宽大的袖袍颤动着,抬起……
慢慢伸出一双优美修长的手。
轻轻的、呵护的伸向婴孩……
风声阵阵……
传来低低的喃声:“坏丫头……狠心的丫头……终于等到你了……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呵呵呵……这一次……还是我最先找到了你……”
像是承受了无法言予的痛苦等待,像是经历了无边无际的长久思念,像是积累了永无止境的渴望,那虚无飘渺的声音像来自地狱的深处,阴森而孤寂,悲伤而又哀怨。
月华光芒。
伸到婴孩面前的手指突然变成白骨!
罗音吓得差点惊声尖叫!
而就在这时。
那漆黑的头颅转过头来,下一秒,罗音惊悚的跌坐在地,心脏几乎从口中蹦出来!
只见,那转过来的脸,咋一见惨白绝美,而又在瞬间变成骷髅,深黑的眼洞流淌着血色的泪,一滴一滴,顺着骇人的白骨滴落雪袍,滴落他身下干枯的枝条……
一瞬间。
滴上血滴的枝杆上浸染成花,慢慢的竟开出纯白的花朵。
一朵、二朵、三朵……
白色的花朵惊异的开满整片干枝……
罗音目瞠口呆,怪异的景象,惊骇的鬼影令她承受着巨大的恐惧感,越过飘落的白色花瓣,她的双眼失去本能的直直瞪着那骇人的双洞,因为那深黑恐怖的眼洞正在盯视着她!
冷汗如雨,她如同待宰的羔羊,双脚似乎被死死的钉在地上,一动都不能动!
宽袍平移,袖中的手遥遥的自空中指来。
白骨森森,她剧烈的喘息!
顺着那指骨,她僵硬的低下头,看向自已微隆的腹部,身体瞬间冰冻!
一声凄厉的惨叫蓦地响起!
树枝颤动……
所有生息……皆惊!
枝条包裹的白色别墅,灯光依然冉亮,星星点点的自缝隙间流泄。
根深的地底,有个无人所知的密室。
密室内。
两棵干枯的树……
一个冰冷的石棺……
他总是在她眼前晃,就像怕她随时会忘记他一般……
她五岁时,四岁的他霸着她的胳脯,甜甜唤着:“啊哈……我的瞳……”
她一脚踹了过去,无情道:“滚,我是你姐。”
她十岁时,九岁的他握着她女朋友的手,对她巧笑倩兮:“瞳,怎么办?她说为了我,不会做你的朋友。”
她一个飞书过去,冷哼道:“切,我不稀罕。”
她十六岁时,十五岁的他搂着女老师的腰,对她媚眼横生:“瞳,怎么办?她说你母亲太坏,抢人家男人,打算不教你了呢。”
她顿时砸了桌椅,不屑道:“靠,老娘我不念了。”
如今,她十九岁……
十八岁的他,仍然在眼前晃,只是这一次,他和她的男朋友正在床上纠缠。
那张床,是她拼了血本换来的总统套房的大水床。
“怎么样……舒服吗……”低沉迷离的声音,暧昧的呢喃。
玄关处。
云心瞳像个空气一般站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她的男朋友被她的弟弟压在身下,不,正确的说,应该是被弄得意乱情迷、********。
垂下目光,她淡淡的看着手中开启这个房门的房卡,像是在嘲笑她一般,正散发着金光冲她眨眼。
她早该有心里准备才是,因为她一直都活的很憋屈,从她有了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开始,十九年来,她身边所有喘气的“动物”就没有一个能逃过他的“淫爪”,“雌性”的被他用美色迷惑,避她如蛇蝎。“雄性”的被他用财势荼毒,连影子都没让她看到。
有没有搞错,无非是她母亲当年抢了他老妈的男人,而且好死不死的,他老妈来头不小,乃黑道起家的“罗氏集团”的大千金,有钱有势,不仅让她老妈失踪不说,还生了这么一个妖孽,存心将“报复”进行到底。
经过无数次的历练,她学聪明了,小心谨慎的避开他派来监视的人,秘密的结交了这个男朋友,相处两个月,她暗自窃喜没有被发现,本打算与男友度过今天这美好的一夜,却没想到……
“妈的。”低声咒骂着,用手抬了抬架在鼻梁上千度的大近视镜,另一手微甩,将灿金的房卡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