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房门打开,小丁虚扶着江老太夫人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时候,果然迎来了一片赞誉。
江老太夫人当年的陪嫁丫环,如今的管事王嬷嬷惊叹:“喔,这是小姐吗?老奴怎么觉得象十年前的小姐啊!”
江老太夫人如今的贴身丫环清颜也没口子地赞道:“老太夫人就是老太夫人,瞧瞧这气度,这风仪,有哪一位夫人及得上?!”
江老太夫人自己清楚,这些人说的都是大实话,没有一点夸大的成份。但是,自己的想法,与别人当众说出来,那种心情,是截然不同的!
江老太夫人心花怒放,牵起小丁的手:“小丁哪,以后你就到本夫人跟前侍候着吧。”
江老太夫人心花怒放,牵起小丁的手:“小丁哪,以后你就到本夫人跟前侍候着吧。”
江老太夫人此话一出,满室寂然。
不过,王嬷嬷不愧是跟在江老太夫人身边几十年了的贴心人,马上就接口道:“小丁哪,小姐看上了你,可是你的大福气来了啊!小姐可是一年到头都难得看中一个人的,还不赶快谢过小姐!”
丁香莲傻眼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你以为你是谁啊,给个机会侍候你,还成了你天大的恩赐了!
本小姐可不是你家的奴婢,任你招来唤去!
丁香莲气得呼哧呼哧的,不过,没有失去理智,马上就反应过来,十分恭敬地行了个礼:“江老太夫人的赏识,让小丁实在是深感荣幸。不过,小丁早就承诺过为炫服务终生,做人可不能言而无信,更不能这山望着那山高,时刻想着往高处走。小丁只能辜负江老太夫人的厚爱了,敬请见谅。”
气归气,可是不能对着人家撒气,得罪了江老太夫人,自己的小命难保不说,炫是肯定只能关门大吉了。所以,再有气,也只能忍着,再有意见,也只能憋着。
丁香莲的话刚刚说完,清颜就厉声喝道:“你一个小小的商贾之家的奴婢,可别给脸不要脸。江家可是月氏国数一数二的大世家,老太夫人更是江家说一不二的老祖宗。老太夫人怜惜你,给了你一个鲤鱼跳龙门的机会,你可不要不识好歹!”话里话外,将江老太夫人捧得与天齐高,却将小丁贬得一钱不值,在江老太夫人面前做低伏小,在小丁面前盛气凌人,拜高踩低的嘴脸,纤毫毕露。
对这种人,丁香莲内心十分鄙视,可是她也知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拒绝江老太夫人容易,可是得罪了这种“小鬼”,却最是麻烦。自己若只是一个人,肯定不鸟这种人,可是,炫可能就会因为自己的一次冲动就毁了。
是以,丁香莲极为耐心地再次解释:“小丁并不是炫的奴婢,有来去的自由,完全可以决定自己的去向。小丁并不想做言而无信之人,而且想拥有自己的事业,实现自己的梦想,做一个独立自主的人。相信江老太夫人也好,清颜姐姐也好,都会成全小丁的这个小小心愿。”以民女的身份,称一个奴婢为姐姐,已经是极给清颜面子了。
可惜清颜却没有自知之明,硬是要将狐假虎威进行到底:“哼,不是奴婢又怎么了?在老太夫人面前,连丞相大人都是恭恭敬敬的,你算个什么玩意儿?居然敢不听从老太夫人的吩咐!炫的掌柜呢?叫她马上来!”
清颜给脸不要脸,让丁香莲火了!忍让也是有限度的,自己为了炫,为了炫的百多名员工,已经让到极限了,却仍然被一个奴婢当众辱骂,岂能不火?倒不是自己从心里看不起一个奴婢,而是这个人太没有自知之明了,分不清什么她能做,什么不能做!
话赶话到了这个份儿上,丁香莲也顾不上给清颜留面子了:“小丁倒不知道,江老太夫人的事情,是由你一个奴婢拿主意了;丞相大人,可以对自己德高望重的祖母不恭敬了;小丁,一个堂堂正正靠自己的手艺吃饭的人,不是个玩意儿了。小丁真想知道,你又是个什么玩意儿?”
在丁香莲想来,江老太夫人刚开始或许根本就是随意提了一句,并不会强求。即使真有此意,也不会在自己一再详细说明,清楚地坚定地表明自己的心意后,强行索要。有清颜所说的那种心思的人,自然会忙不迭地答应,可是,自己却根本没有这种想法,避之还唯恐不及呢!况且,自己真要动了这份心思,答应了江老太夫人,人家见自己这么轻易地改弦易辙了,也未必会真的看得上眼,明知道过个三两天,就会忘到犄角旮旯里去了,又怎么会轻易开这个口?
丁香莲还真猜对了。
其实江老太夫人就是一老来小,年纪一大把了,反而象小孩一样,想到一出就是一出,全然没有道理可讲。要不然,也不会听到江柏璇无意中提了一嗓子,就突发奇想,来尝试这刚刚开张不久,却突然间倍受推崇,几乎要主导京城时尚新潮流的形象设计了。可是,这样的人,也象小孩一样要哄,哄到点子上了,一哄就好,如果对着干,那就会要闹脾气,给小鞋穿。
虽然江老太夫人只是一时兴起,随口一说,可是,别人想方设法找机会讨好她都来不及,现在有了机会,谁会错过?自然是拿着鸡毛当令箭,是以才有了清颜这一出。
此刻,向来颇受江老太夫人器重,又仰仗她的威严,在丞相府的一干下人面前作威作福的清颜,怎能受得了小丁这样驳她的面子。可是,小丁又说得再有道理不过,驳斥不得,令清颜胀红了脸,正要强词夺理,反击回去,江老太夫人开口了:“小丁很不错啊,年纪虽小,却很明白做人的道理。既然人各有志,本夫人自也不会勉强你,其实,本夫人对自己人可是绝不会吝啬的。今天事出突然,小丁你也还有许多客人要侍候,本夫人就给你一天的时间,再考虑考虑。只不过,正如清颜所说,过了这个村,可这没这个店了,你可要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