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啸和丁香莲两人在殿前一亮相,自然再次引起议论,不过,两人旁若无人地静静站着,偶尔交谈一两句。没有人主动和他们打招呼,毕竟凌子啸只是一个没有官职的世家子而已。但也没有人表示奇怪或嘲讽,这个层级的官员,都是极有眼色和城府的人,不会轻易露出心中的真实想法。
倒是凌子啸,对丁丁的表现,感到震惊。
从自己提起皇上召见开始,直到进入皇宫,学习礼仪,再到现在站在一众高官面前,她都没有露出一丝紧张害怕的情绪。金碧辉煌的皇宫,美轮美奂的宫殿,似乎在她眼中,和平常的屋舍没有什么区别;无数人好奇探究的目光,她视若无睹。她是无知所以无畏,还是胸有丘壑,才无惧无畏,还真让人难以捉摸。不过,以丁丁曾经带给自己无数次惊喜的过往来看,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只是,她的真实身份也不过是商贾之家一个不受宠的小姐而已,她凭什么有这样的底气?难不成,她的身份别有隐衷?不管她有多离奇曲折的身份和故事,自己对她的心,始终不会变!
到了这个时辰,官员已经来得差不多了,凌侍郎也携眷姗姗而来,不早不晚,时间卡得很准。凌子啸带着丁丁迎上前去,凌侍郎有点意外地看了丁丁一眼,却也没有开口询问,这个儿子做事,向来有理有据,知道进退,根本不用自己操心。
凌子啸带着丁丁向父母行礼之后,没做任何解释,就跟在父亲身后,和大家一起,默默地进入崇德殿。丁丁自是紧跟其后,好奇地看了凌子啸一眼,这父子俩的相处,呵呵,有点意思。看来,凌子啸在家族中的地位,还是蛮高的,连带一个外人混到家族中一起参加太后寿宴,都可以不闻不问。
凌子玉原本排在父母身后第二排,正好和跟在凌子啸身后的丁丁同排,有心想和丁丁说点什么,可是正是进入崇德殿,在众人面前亮相的时候,只好隐忍下来,等一会儿安置好之后,再说不迟,是以只是横了丁丁一眼。
此时的丁香莲,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身子直往自己所在这群人的中间钻,脸也侧向里面,进来的时候,倒也没引起注意。落座的时候,更是坐到了最后面,与凌侍郎的庶子庶女们坐在一起。凌子啸深知丁丁内心并不情愿来参加这个寿宴,只好任她决定。
随后,身份越来越尊贵的一品官员,王爷,后妃,王子,太子等一一光临,同时到来的还有各国的使臣,最后才是太后偕皇上皇后驾临寿宴。
凌老太傅,独自坐在皇上下首,位置在所有朝庭官员、他国使臣、皇室宗亲之前,甚至还在太子之前,是所有这些人里独一份的尊荣。
丁香莲随着众人一起行过礼,随意吃了点菜填饱肚子,根本没有心思欣赏那些精心准备的歌舞,而是将主要精力放在了观察皇上月朗天上。
三十岁出头,算得上年富力强的皇帝了,相貌十分英俊,毕竟基因很好,难得的是气质很沉稳,又有一股帝王霸气。即使是在太后的寿宴上,多加收敛之后,与众后妃把酒言欢,与太后亲切互动,尽显孝子本色的同时,依然给人一种很强势的感觉,无形之中,便有一股令人肃然起敬的威严。远比在幸福的五味微服私访时,来得气势磅礴,眼中的精光,流露出的是机敏睿智,是杀伐果断,是胸怀天下。
似是感觉到了丁香莲的目光,月朗天往丁香莲的方向偏了一下头,似乎看了一眼,又似乎只是不经意地扫过,他的眼神,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酒过三巡,开始了新的节目,为太后寿诞献礼。
并不是全部的礼物都会在此时一一呈上,而是经过精挑细选,最有价值,最有观赏性,最富有祝福意味的三件礼物,才会在这盛宴上展示,与其他国家即将呈上的三件礼物争锋。
第一件礼物,是一颗重达八百公斤的夜明珠,由三名孔武有力的侍卫合力抬进来。夜明珠通体淡绿色,有不规则花纹,被打磨得圆润光滑,光可鉴人。
从夜明珠被抬入殿中的那一刻起,吸气声不断,实在是太大了!寻常一颗荔枝般大小的夜明珠,便价值连城,这样大的夜明珠,绝对是神州大陆绝无仅有的,其价值,恐怕用“连国”来形容都不过分,不愧是最有价值的礼物!
正当绝大多数人的视线集中在夜明珠上的时候,整个崇德殿的灯,一下子全灭了,随即,夜明珠在黑暗中散发出由淡绿到莹白光芒,柔和,高洁,整个崇德殿,连同所有的人在内,都蒙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
灯一盏盏又点燃了,逐渐盖过了夜明珠发出的光芒,太后的眼里,是说不出的骄傲和满足:“吾儿孝心可嘉,哀家此生无憾矣!”
月朗天朗声笑道:“母后,好日子还在后面,您会越来越觉得幸福的。说来也巧,母后寿诞将至,可巧东海渔民便发现了这颗巨大的夜明珠,日夜赶工,精心打磨之后,终于在今日送到京城,为母后寿诞贺。”
凌子啸此时也处于震惊中,不过不是稀有的夜明珠引起的,而是在大家注意力集中到夜明珠上之后,偷偷回头看丁丁时,被她平淡无奇的反应给狠狠打击了一把:这丫头,还真是眼界高,连这样的夜明珠都不能让她有少许动容!如果将来自己要送她礼物,不知什么样的礼物才能让她高看一眼?噢,现在就开始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