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铿完全没有想到丁丁也参加了这个寿宴,他来得比丁丁晚,而丁丁又刻意坐在最后一排,而且极力降低存在感,根本不引人注意。现在,丁丁亲耳听到,亲眼看到自己将他当作一件货品一般,伸手就向太后讨要,顿时心里有一种做了坏事,被人当面揭穿的尴尬。不过,云铿也是好本事,这种情绪没有泄露分毫,只在心里飞速盘算如何达到自己的目的,表面上仍然一如先前的平淡。
自从那天延请丁丁不成,丁丁又因为他被抓之后,云铿就一直在盘算怎样才能说服丁丁为他所用,想来想去没有把握,最终决定采用这个办法。丁丁虽然口头承诺不会参与朝政,效力于任何人,不管怎么说,那都只是一个口头承诺而已,万一有谁能让丁丁改变主意,那就是自己一统天下大业的强敌。即使丁丁本人可能不会改变主意,可是,难保月氏国皇帝不逼迫丁丁,最终得到丁丁的相助。
云铿坚定地认为,这个风险,绝对不能让它存在!
不是没想过直接将丁丁灭口,可是,在丁丁被劫持事件发生之后,佳园的守护力量,强大到完全超乎自己的想象。而丁丁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可是有凌子啸在,难保什么时候,丁丁就与月氏国皇帝搭上了线,出现自己不想看到的局面。夜长梦多啊!
是以,云铿在做出决定后,迅速回国,亲自取出传国玉玺,护送至建业,只为消除可能存在的强敌。丁丁这样的人物,即使他不愿为自己所用,也绝不会让他有任何机会为他人所用!丁丁,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才可以放心!
如果得到了太后的同意,那么事情就好办了,自己完全可以不再出面,不去面对肯定会恨自己入骨的丁丁,时间长了,自然可以逐渐消除此事的影响。自己也不必拘束他,只要他的卖身契在自己手中,什么都可以任凭自己的心意拿捏。
可是,现在,丁丁就出现在自己提出交换条件的现场,而且当即就当面提出让自己取消条件,怎么办?
如果如他所说,取消条件,固然可以部分消除丁丁的怒火。然而,不管怎么说,自己都彻底得罪了丁丁,不可能再得到他的认同,得到他的帮助,而且,自己和云莱国的颜面都会被踩踏在地,荡然无存!人人都会笑话自己,一个小小的奴仆,竟然可以让堂堂云莱国太子收回成命!
所以,此时此刻,自己绝对不能退让!一定要将玉玺送出,一定要将丁丁掌握在自己手中!在一统天下的大业面前,什么都是渺小的!连被奉为国之重器的传国玉玺都可以奉送,本太子不相信,没有传国玉玺,本太子不能一统天下!到那一天,哪怕自己指着一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石头,说那就是国玺,恐怕也没有人胆敢反对!但是,对于劲敌的出现,一定要在萌芽状态就消灭,让自己的统一之路,走得更平稳,更迅捷一些。
云铿眉头一皱,不悦地说道:“本太子在和太后说话,你一个小小的奴仆,哪有你说话的余地!要不是看你的首饰设计得不错,而本太子的母后又最喜欢新奇的首饰,你以为本太子会向太后提出来要你吗?”
斥责完丁丁,云铿将墨玉盒收起,转向太后,一脸恳求之色:“太后,还请下旨将丁丁的卖身契速交与铿。”一副一手交人,一手交玉玺的强硬姿态。
太后担心云铿反悔,已经捧到眼前的传国玉玺,会看得到,得不到,自是要赶紧点头答应。只是刚刚张开嘴,还没发出声音,月朗天就已经说话了:“一个小小的奴仆,怎劳云太子殿下用玉玺来换,那也太凸显月氏国的小气了,对玉玺如此不珍惜,会遭到所有国家的鄙视的!朕作主,任云太子在殿中挑一名女子,为妃为妾皆可,岂不比一个其貌不扬,仅有点小聪明的奴仆强多了!”
众所周知,云铿是云莱国的无可争议的皇位的继承者,如果能够给云铿做妃做妾,将来都会在后宫占有一席之地,不会辱没此殿中的任何一名女子。月朗天不愧是深谙权谋之道的皇帝,虽然是将众女子送到云铿面前,任他挑选,却也不会因此寒了一众臣下的心。
月朗天虽然言语上将丁丁贬得很低,实则是间接地帮助丁丁,以留下他。
关键时刻,月朗天的态度,果然获得了丁丁的好感,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对这一眼,月朗天居然有一种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的感觉。如果自己没有出言帮丁丁,估计得到的不止是他的怒视,还要承受他的怒火。正如丁丁现在投注在云铿身上的那种可以钉死人的目光。
其实云铿也不想将丁丁得罪死了,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自己已经是骑虎难下,必须坚持到底。如果将丁丁掌握在手中了,那就还有挽回的希望,一旦失手,那么自己和丁丁之间就真的完了。此时此刻,云铿从未有过的后悔,居然忙于自己定下的大计,而忽略了丁丁的行踪,自认为他这段时间没有出门,也没有与凌子啸之流有过联系,也就今早去了一趟炫美容会所,而后被江柏翎找麻烦了。原以为他被困在丞相府里了,而关键的有关他的行踪的最新情报,自己没有及时收到,从而导致了现在这极其尴尬的一幕。
可是话说回来,即使知道丁丁在场,这一步也必走不可!丁丁能够以一个奴仆的身份,参加太后寿宴,绝不是凌子啸的妄为,而是出自月朗天的意思。这说明,他们已经有所接触,但还没有结果。这个关键时刻,绝不可以将丁丁留给月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