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凌子啸要求的赏赐,让月朗天大吃一惊:“啸,你别的赏赐均不要,只求朕为你与丁大小姐赐婚?”在月朗天看来,凌子啸纯粹是在胡闹,即使将丁丁当作亲弟弟,也不必将人家的东家娶回家吧?皇上开口任人提赏赐要求,他却提出这么一个不算要求的要求!
凌子啸极为恭敬地跪下,三叩首:“皇上,微臣已经请母亲开始操劳此事,只是微臣担心丁大小姐嫁过来之后,为家人歧视,故尔才求皇上赐婚,敕封她一个诰命,品级高低不论,有即可。”
看到凌子啸如此郑重其事,让月朗天大感意外,不好当即决定:“这事儿太突然了,而且朕对那个丁大小姐一无所知,不如这样,你先给朕一点时间考虑考虑。”
凌子啸要娶丁大小姐,凌氏要与丁丁的东家联姻!这是什么意思?丁大小姐哪够资格嫁入凌家为妻,何况还是嫡长孙!难道要联手缔造第二个商业帝国吗?凌氏家族蛰伏了那么久,又要开始新的布局了吗?朕亲手培养出来的凌子啸,如今翅膀硬了,想要自己起飞了吗?
可是,没有这个道理啊!要做,也不可能做得如此高调,如此明目张胆!老太傅还在,精明睿智依旧,不可能做出如此的决定!否则,也不可能让凌氏雌伏这么些年,却因一着臭棋,前功尽弃。但也不能否认,可能就是故意出臭招,让人看不清真实意图,当作无聊之事,一笑了之。
曦儿的话,言犹在耳,让朕不能不深思啊!
月朗天话说到这个份上,凌子啸只能谢恩,至少,他没有一点反对的意思,更没有一口拒绝啊!连自己的母亲都认为自己的想法不可思议,太不合常理,月朗天作为一个局外人,作为一个皇上,没有轻易地表露他的心思,没有立下决断,也是很正常的,应该的!
母亲虽然打了包票,祖父和父亲才是凌氏真正的决策人,而自己想为莲儿获得的皇上的肯定与支持,希望恐怕也渺茫啊!看来自己要走的路,还很长啊,正如莲儿所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澹台白苏在出了皇宫之后,与凌子啸分手之前,很是突兀地说了一句:“你做得很好。”现在我再次确认我的决定做得很对,我不再纠缠,啸为了她能够真正得到幸福,正在努力着,没有辜负她选择你。我,会用我的方式,一直守护你们。
凌子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澹台白苏的话从何讲起。可是澹台白苏也不解释,说完那一句便潇洒地走了。
此次觐见的第二天早朝,月朗天突然宣布,凌子啸任户部侍郎,从二品,澹台白苏出掌御医院副医正,仍为月氏国第一御医,正一品。
此举在朝堂上引起轩然大波:一个从未为朝庭做过什么的人,仅仅凭着月氏国第一世家嫡长孙的身份,仅仅凭着皇后的内侄的身份,仅仅凭着凌老太傅嫡长孙的身份,就可以一跃而为二品大员吗?!他会处理政务吗?他会不会将户部,将天下,弄得一团糟?
一个御医,原定最高级别不过从三品而已。尽管澹台白苏医术确实在御医院首屈一指,尽管他救过皇上的命,可是,先前破格提为从一品,就已经是太出格了。好吧,毕竟是救了皇上啊,咱只能认了,谁让咱没那个本事呢!可是现在,皇上居然要将他提为正一品,这让辛苦操劳半生,却连二品也可望而不可及的那些文武百官们,情何以堪!
更为让人匪夷所思的是,丁丁,居然也被任命为户部郎中,堂堂正三品!
丁丁是什么人?
或许那些经手过家中庶务的,或亲自为家人或自己买过丁氏经营的产业所产商品的,或关注过商界现状的,或与家人友人交流过这些事情的官员,知道丁丁的大名,知道不过是一经常别出心裁的小掌柜而已。皇上英明,取消了贱藉,可三年了,这些人在朝庭官员的眼中,其实还是贱民,可是,现在这个叫做丁丁的贱民,不但要入朝为官了,而且还一鸣惊人地如射箭般直升正三品!更气人的是,任命之日,丁丁居然面都没露,导致朝堂上百官大半不识丁丁真面目,此举更是对皇上的大不敬,虽然皇上不在意,可是,那些礼官和言官自是腹中狂贬,丁丁尚未上位,就已经树下了诸多政敌!
这些官员不知丁丁为月氏国所作出的贡献,自然认为封给丁丁的官职太高了,可是,知道内情的人都明白,相对于丁丁的贡献和能力来说,这个官职太低了!可是,丁丁毕竟三年前原本只是一介白丁,做官三年,其实只是经商三年,就升到了正三品,试问从古至今,有谁有这个速度,有谁有这份殊荣?
如果是凌子啸做出了这份功劳,月朗天会直接提到一品,朝中也不会冒出强有力的异议。因为凌老太傅门生满天下,凌氏家族的势力可不局限于族人和门生,更有许多政治诉求相近,又或有心巴结的官员一起抱成团,自己这一方,当然不会反对,只会大力支持。而与凌氏利益集团对立的势力,又岂会在明知皇上与第一家族达成默契的情形下,大肆反对,顶多有几个官职低下的门生盟友稍稍摇旗呐喊而已。他们,正巴不得看到骤升高位,又没有从政经验的凌子啸,捧得高,摔得惨呢!
其实月朗天还是受到了月明曦种下的那根刺的影响,否则,以丁丁的功劳和才干,他才是最适合做户部尚书的人,当然,还有丁丁骤居高位,却很可能政令不通的原因。总而言之,在月朗天看来,他没有鸟尽弓藏,就已经是给了丁丁浩荡皇恩了,更何况还封了一个大大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