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莲故作轻松地点头:“民女会安排好的。既然问题已经不算解决地解决了,您就放心地赶紧回家好好休息吧。”户部种库的事情,就不是自己能够插手的了。至于月朗天是否会利用这件事做文章,能做出怎样的锦绣文章,更和自己不相干了。
现在商人的地位大大提高了,再也不必担心被人象捏死蚂蚁一样捏死自己了,那还操那么多心,那么拼命干嘛!丁丁可以很能干,丁香莲就没必要了,以后就可以只做自己最喜欢的饰品设计就可以了,至于其他的,可以想做才做。
“如此,本官就告辞了。”澹台白苏稍稍欠身,以表对丁香莲的尊重,便匆匆离开了。在丁氏的药田处停留了五天了,御医院肯定有一堆的琐碎事情等着自己去处理了。
可是澹台白苏没有想到,回到御医院也没得休息,凌大奉主子之命,将他请去一见了。当澹台白苏见到凌子啸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短短几天不见而已,容貌依旧的凌子啸,却象完全变了个人一般:双眼黯然无神,盯着不知名的某处一动不动,整个人无精打采,仿佛没了主心骨,只是在等着大去的那一刻一般,说得再精确一点,就是一个活死人!
澹台白苏惊呼:“啸!”凌子啸这是怎么了?
凌子啸只是张了张嘴巴,说出了一串让澹台白苏不敢置信的话:“家里不同意啸娶她,啸将她交给你了。”
在澹台白苏能够消化这句话之前,凌子啸又接着说道:“啸不想让她看见啸现在这个样子,这封分手信,你看着什么时候合适,交给她。”
凌子啸说完将信放到澹台白苏面前的桌上,也不等澹台白苏的答复,便直接离开了。
澹台白苏将信一把抓到手里,转身去追凌子啸,他要弄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凌大却将他拦住:“澹台御医,请给主子一点时间,他现在根本就不可理喻。”是的,在凌大眼里,他的主子最近行事太过莫名其妙,先是告诉自己丁丁其实是女子,不能在朝为官,要制造一个死亡假象。自己还没从这个事实中回过神来,主子却在办完丁丁的丧事之后,突然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而自己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澹台白苏只好停下来,先想清楚凌子啸刚才那极为突兀的话,意味着什么,自己又需要做些什么,能够做些什么。
澹台白苏独自坐在与凌子啸约见的包厢里,想着清楚凌子啸刚才那极为突兀的话,想弄明白那究竟意味着什么,自己又需要做些什么,能够做些什么。
凌家不同意啸娶丁香莲?
这太正常了!以两家地位的差距之大,别说是妻,连妾都不见得允许!可是,凌子啸也太窝囊了吧,不过几天功夫,就直接将丁香莲给放弃了,连面都不敢再见了,白白辜负了丁香莲对他的一片心!
不过这样一来,也就意味着自己有了再次争取的机会,那份感情不必只藏在心底,但同时也意味着丁香莲会伤心,而自己又舍不得她伤心,怎么办?
能不能先不将书信给她,在她日复一日地等待啸的日子里,在凌子啸不主动找她,因而日渐难过的日子里,用自己的真心安慰她,最好能够逐渐取代啸在她心目中的地位,然后再给她看手里的这封信?这样,即使她证实了啸放弃了她的事实,也不至于太伤心,太难过,而且身边还有爱她的自己。
对,就这么办!
一时间,澹台白苏的心中涌上无限勇气和战意,一定要把握住这么难得的机会!
澹台白苏拿定了主意,便朝仁心堂走去,虽然丁香莲还要在药田忙几天,但通过这儿留个口信给她,便能够第一时间联络到她。自从丁丁做回丁香莲之后,仁心堂便成了两人相聚的地方,因为有着最合适不过的藉口:丁香莲需时常来问诊取药,而自己则是要看望师傅。试问,既要方便持久,又要不引人注意,更不会引起非议,还要有人配合打掩护,哪儿能比仁心堂更合适呢?
果然,两天后,澹台白苏便在仁心堂见到了刚刚回来的丁香莲。
丁香莲在药田忙碌了好几天,却没有凌子啸的消息,更不用提来给自己帮忙了。按理说,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可是,事实就是是事实,凌子啸确实既未露面,又没有消息,让丁香莲有些担心起来。不过,这些心思,不会在澹台白苏面前露出来,以免他误会自己不愿意见他。
但是,对丁香莲已经比对自己更了解的澹台白苏,岂能看不出来她的些微失意?不过是装作没有发现,如同平时一样与她相处罢了。
将诸葛大夫休息室的门一关,丁香莲就将觉得极为累赘的面纱取了下来,澹台白苏顿觉眼前一亮,这可是丁香莲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取下面纱呢。丁丁向来是素面朝天,眉毛亦未加修饰,可是现在,丁香莲化了淡妆,尤其是将露在面纱外的眉毛修得细细长长,不熟悉她的眼神的人,根本认不出来。而且,化妆之后,即使是曾经朝夕相处三年多的澹台白苏,也几乎认不出来眼前这位令人惊艳的小姐,竟然就是丁丁。
看到澹台白苏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丁香莲奇道:“我脸上长花了吗?”
长花当然是不可能的了,丁香莲随手拿过一旁的铜镜,仔细察看是否有污渍。可是镜中只有一位有着略显纤瘦的瓜子脸,如烟似柳的细眉,清澈善睐的明眸,小巧精致的鼻梁,微微嘟起的樱唇的小女子,丁香莲是也,根本没有一丝瑕疵和污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