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尽可以自己试试看。”终于将丁香莲身上隐藏的失落和些微不快给完全驱散了,而且还能有心情开玩笑了,澹台白苏十分欣慰。
丁香莲找来软尺量好了身高等做衣裳需要的尺寸,以备做易容后自己所需的衣裳之用,然后便接过澹台白苏手中的粉色玉瓶,服食了一粒药丸。不过一盏茶时间,丁香莲便回复了原貌。其间身体略有不适,不过,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因为须得刻意体会才能察觉。这个感觉,与无悔吃易容药物时的感觉,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轻松多了,痛苦少多了,速度也快多了,澹台白苏真不愧是第一御医啊!
趁着丁香莲忙活的时候,澹台白苏说道:“这一瓶药足有三十粒,你先用着,每个月我都给你炼制一批,管你够。”
丁香莲眨巴着亮晶晶的双眼,算计着:“可以当成补药吃的药,你得用多少好药材,花多少银子啊,这个钱我可不能让你掏。”
“你就按一粒十两给吧。”澹台白苏也不客气,他深知丁香莲既不喜吃亏,更不喜占人便宜,更何况,她也出得起这个钱。而且,自己只要了药材的成本,可没有算上配方的价值和自己的工钱,若是别人想买,一百两一粒,自己还不见得愿意炼制呢!
丁香莲二话不说,便取出两张五百两的银票来:“喏,这次的六百两和下次的订金。”丁香莲一厘钱的价钱都没有讲,她也知道,澹台白苏对自己好得没得说,这个价格,绝对是最低价,而且,是只有自己才能享有的最低价。唉,先前替自己诊治的事情就已经欠了个极大的人情了,这回,又要加一个了。不过,债多不压身,谁让他是自己的好哥们呢!再说,来日方长,自己一定能够找到机会还回去的。
澹台白苏将两张银票珍而重之地收好,如同以往逢年过节时互赠的礼品一般对待,并不因只是银票而已,且以后还会有,而不够重视,只因这是丁香莲亲手给他的。
“药田的事情,可曾全都处理好了?户部现在上上下下忙成一团,既要查种子中毒一事的关键问题出在哪儿,又要从云莱国和风阳国秘密调集药材种子,人人都忙得脚不点地。”澹台白苏提起了一个新话题,有些事情,丁香莲不好意思提起,自己却不得不说。虽然身为户部侍郎的凌子啸无心公事,应对此次危机有些敷衍了事,但他始终不敢来见丁香莲,时间长了,总归让她会有些担忧和疑惑。与其任其积压在心底,不得疏解,积得多了或时间长了,总归不好,不如略微点拨一下,疏导开来,应该反而能够让她不再怨怼,只是对凌子啸的印象日渐稀薄,最终化为无形。而她手下虽然有天机楼,但朝庭的最新动态,自己应该还是了解得比她及时一些,希望能够对她有所益助。
澹台白苏的考虑极为正确,丁香莲还确实不知道他所说的两件事,不只是因为想从此不与官场有所牵扯,更因为不愿与不敢去打听与凌子啸有关的事情,免得让他觉得自己放手不够彻底,对他的能力有所怀疑,一句话,避嫌而已。虽说凌子啸有足够的能力胜任,但自己既然放手,就要放得干脆利落,不再做任何让人起疑心的举动。
丁香莲哪知现在的凌子啸失魂落魄,根本无心政事,更不是忙得没时间来见她,而是因为不能信守承诺而不敢来见她,更不敢当面和她说分手。是以丁香莲听了澹台白苏的话,心里的疙瘩顿时消弥于无形,口中却淡淡地说道:“原来是这样啊,看来马上又有得忙了。”
其实,要忙的是药农和药田药铺的管事们,作为东家的丁大小姐有什么好忙的?丁香莲此话,看似漫不经心,浑不在意,实则倒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再聪慧的人,身为当事人,也会有钻牛角尖的时候,也会有当局者迷的时候。
澹台白苏了然地一笑:“不如趁尚未忙起来,一起去东郊赛马?”身为第一御医,其实并不用时刻守在御医院,也轻易不出诊,即使成了御医院副医正,也拥有着较高的自由度。之前大部分时间都留在御医院,连家都极少回,实在是因为家无可恋,又醉心于提高医术而已。如今大事当前,岂能不抓住机会,尽力而为?
丁香莲稍有犹豫,随即应承道:“好啊,随时奉陪。”犹豫是因为凌子啸已经几日没有音讯,担心自己一旦出城,他忙里偷闲来找自己的时候,错过了。可是再一想,他再忙,着凌大来报个平安实非难事,可见他并没有真正将自己放在心上,既然如此,那自己又何必太过在意他!万一他来找,就让他扑个空好了,让他也尝尝望眼欲穿的期待之后的失落是什么滋味!
“那就三天后吧,正是踏青好时节。”澹台白苏趁热打铁地定下时间,还注意到要给丁香莲留下准备服饰等的时间。
丁香莲高兴地点头:“好,就三天后,我的御影也要拉出去蹓蹓了。”丁丁没了,如影当然暂时也不能骑了,丁香莲重新买了匹好马,如今尚在磨合期,正是需要在运动中多亲近的时候。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这三天里,丁香莲依然没有凌子啸的任何消息,而她也赌气地不去打探他的任何消息,将对他的思念深深埋入心底,吃了易容药,换了男装,将一切不快抛到脑后,轻松上阵了。
东城门外,丁香莲与澹台白苏会合,慢慢地骑着马,向远郊驰去。时辰尚早,进城的人相当多,出城的人也不少,根本无法纵马疾驰,不过,正好信马由缰,观赏春景,感受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