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曦说完,有些小得意地看了父皇和啸表哥一眼。父皇倒是眼里有赞许,方才这一“请教”,才知道原来丁香莲如此有底气,有自信,是早已有实战经验的缘故。可是啸表哥却根本不曾看自己一眼,眼中只有丁大小姐!月明曦原本准备就此结束的想法,突然有了改变。
月明曦似是突然兴起一般,眨巴着一双大眼睛问道:“本太子有些好奇,为何丁大小姐直呼先丁侍郎为丁丁,而不是兄弟呢?”
提起丁丁,丁香莲再次黯然:“当初出生时,情况危急,忙于逃命,根本顾不上察看谁先谁后。而民女和丁丁都抢着当哥当姐,而不愿意当弟当妹,所以,我们从来都是直呼对方名字,而非姐弟相称。”
听到丁香莲一再提及当初被仇人追杀以致差点性命不保的事情,月明曦成了好奇宝宝:“后来那仇家就被甩掉了吗?”说是为逃避仇家而改名换性,焉知不是以此为藉口,混入月氏国的细作?不然,为何父皇一点都查不到丁一和丁丁出名之前的有用的消息呢?
“这个未曾听先父提及过,民女亦不知情。”丁香莲很是遗憾,“若非仇家追杀,先母又岂会因为产后未得到及时调理而落下病根,早早地就撒手西去。”
“太子殿下突然对民女的家事感兴趣,是否对民女的忠心有所怀疑?”丁香莲一改之前一味地防守,向月明曦发起了“攻击”,“太子殿下是担心民女以商业帝国为倚仗,对皇上对月氏国有所不轨吗?”
丁香莲也不等月明曦回答,便自问自答道:“如果不是对皇上有足够的忠心,又怎么可能毫无保留地将偌大的商业帝国完全交给皇上,又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商业帝国一点点衰落,皇上忧心如焚,民女却不顾非议,挺身而出,为皇上解忧呢?”
“若真有大逆不道的想法,当初就不必将商业帝国交给皇上,而是自己直接操纵商市,令居者无屋,食者无粮,兵者无饷无兵,只能从我号令,一统神州大陆了!太子殿下的度量,终究不及皇上,尚须多多历练啊!”
丁香莲最后一句,虽是直斥了太子殿下,却捧了握有实权的皇上,既表现了她的不畏强权,又显得她忠心耿耿,令月朗天的信任,又增加了几分。
也正因为丁香莲是踩了太子而捧了皇上,月明曦也无法反驳,不仅仅是因为人家说的是事实,更是不能辩驳的言论。皇上尚少壮,太子焉能贤明过皇上?这个哑巴亏,月明曦是吃定了!也不能怪丁香莲,谁让你太子殿下总是以一副你得罪了本太子,所以本太子就是看你不顺眼的姿态对待咱呢?
月朗天哈哈一笑,结束了这有些尴尬的场面:“丁大小姐不愧是久经磨砺的成功商业人士,我月氏国的忠心良臣,得丁大小姐为国效力,乃月氏国之幸,亦乃朕之幸。”
月朗天这句话一说,可以说,就已经为丁香莲的要求打了包票。丁香莲的“坦诚”,已经得到了月朗天的信任。
尽管有父皇的化解,月明曦还是觉得有些难为情,太丢人了!不过,凌子啸主动走过来,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月明曦便火气小了许多,觉得啸表哥对自己也不是完全抛到了脑后嘛!这样一来,月明曦对丁香莲的挤兑,也就不是那么计较了。尤其是父皇也对自己投以赞许的目光,月明曦便明白,今天自己的表现,亦有可圈可点的地方,较之前有进步了。
虽然有些波折,这次会谈,还是双方都达到了各自的目的,尤其是彼此都建立了信任,哪怕只是一定程度上的信任。
回到皇宫,月朗天将月明曦单独留在了御书房,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道:“曦儿,不必再怀疑丁香莲了,放手让她和子啸去做。朕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了,她就是丁丁!”
“啊?丁大小姐就是丁丁?这怎么可能?”月明曦闻言不敢置信,然后又勃然大怒,“她是嫌郎中的官职太小了吗?所以死遁,然后再要求一个更大的官职?太不知耻了!”
月朗天大摇其头:“非也。是因为丁丁不能以女子身份入朝为官,一旦有朝一日被察觉,便是欺君之罪,罪无可恕。”
月明曦怪责道:“早知如此,她就应该早在父皇提出让她打造商业帝国的时候,便表明身份,予以拒绝。何至于现在装神弄鬼地一会儿死,一会儿活地胡乱折腾!”
“她也是有目的的,以前的商人地位太低了,朝不保夕,她是要给她自己挣一条活路。否则,怎么可能朕一见她,她便能提出那么多改革的建议和周详的方案。”月朗天叹了口气,“其实她的本意不过是功成身退,用死遁的方法,去过她的小日子而已。而朕却将她和子啸逼急了,才不得不又出来与朕过招。这是朕的错,既然当初信任他们,将打造商业帝国的重任完全放心地交给他们,而他们也毫无眷恋地交还给了朕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朕又何必着急明升暗降地夺他们的权,反对他们的婚姻呢?”
面对父皇的自责,月明曦也不好接话,只能换一个话题:“丁丁与丁香莲虽然相貌相同,可是气质和各种习惯都大不相同,父皇怎能确认他们是同一人呢?”
“朕即位已经十几年了,形形色色的人看得多了,自有一种不可言传的直觉,何况,丁香莲特意没有易容,也有一种看得清便看,反正就是不承认是同一人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