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乍一听闻月朗天的话,原本正在“品茶”的她,猛地抬起头来,心中掀起滔天巨浪:皇上怎么会突然问出这样的话?啸儿和这个丁香莲是什么关系?纵然啸儿与丁丁是好兄弟,可是,丁丁是丁丁,丁香莲是丁香莲,岂可爱屋及乌?这样不知廉耻,时常在外抛头露面的女子,岂可嫁与啸儿,败坏凌氏家族名声!
不对,如果丁香莲是这样一名道德败坏的女子,皇上岂能任用她,徒增笑柄于他人!可是,如果不是她向皇上提起此事,皇上又是如何得知此事呢?难道,是啸儿钟意于她,是啸儿向皇上提起过,而且还知道他们之间有私情?啸儿可真是胆儿肥啊,收个小妾这种小事情,怎能拿到皇上跟前说!是了,不是收妾,而是娶妻,就如同江丞相一般!
难道这个丁香莲自己真有这么大的本事,让人趋之若鹜?这,不太可能吧,想到这儿,皇后娘娘紧紧盯着丁香莲,似乎想要透过她的身体,看清她的内心。然而,丁香莲的内心,又岂是皇后娘娘能够轻易看透的!
见丁香莲低头不语,月朗天再次问道:“为什么你们要这么坚持?不知道朕为什么先允后否么?”
月朗天这样开诚布公地问出来,是对丁香莲的绝对信任了,在他看来,丁香莲不想顶着丁丁的身份做官,一方面是冒着欺君的罪名终究不得长久,须日日惶惶然,另一方面,是对商业帝国的绝对放权,不管是担心自己“飞鸟尽,良弓藏”,还是真的没有任何野心,都已经最大限度地表现了她的诚意。如果不是自己断然下令,不允许凌子啸娶她的话,她从此就只是丁大小姐,从此悠闲度日,无忧无虑。
可是自己偏偏做出了一个最错误的决定,逼得她不得不重新出山,这固然是月氏国之幸,但绝非自己的幸事,除非自己答应他们的婚事。可是,当初的拒绝,并非一时糊涂所致,而是有着无可奈何的原因啊!现在,情况并没有发生影响到决定的改变,换句话说,没有极其特别的理由,自己仍然不会同意凌氏与丁氏的联姻。
听到月朗天的这句问话,丁香莲才作出反应:“如果皇上愿意将原因告知,微臣感恩不尽。”不直接请求月朗天同意自己和啸的婚事,是因为丁香莲也知道,如果可以,月朗天不会继续为难自己,如果不可以,求了也白求,倒不如问清楚原因,将月朗天认为的障碍扫除掉,这样才有成功的可能。况且,丁香莲还真没有下定决心嫁给凌子啸,所以也就没有达到急迫的程度,不必着急忙慌地请求赐婚。
月朗天特意提起这个话题,就是想将真相告诉丁香莲:“丁一,不是一个普通的商人,更不是如他所说的孤儿,而是云莱国的细作,只是他的上司突然死亡,没有人再来联系他,他才不得不做了个普通的商人。而丁大小姐乃是丁一之女,谁能肯定丁一对丁大小姐的虐待是真的,而不是故意掩人耳目的呢?”
“如果丁大小姐只是丁大小姐,嫁个普通人家,朕自不会断人姻缘。可是,与第一世家的嫡长孙联姻,这就不能不让人引起警惕了。所以,朕在得知此事并看到确凿的证据之后,推翻了之前赐婚的承诺,不得不阻挠这桩婚事。幸亏此事是在丁丁你完全交出商业帝国的掌控,并且商业帝国的营利大幅下降,只是户部那些眼中只有自身利益的官员所致,并非你的原因之后,朕才知道真相。”
“否则,当初朕根本就不可能任命你去打造商业帝国,三年时间便将你提拔为三品官员,更不可能不彻查丁丁的死因。但是,即使朕相信你,将丁一和你完全区分开来,但你和子啸这辈子也是不可能的了!”
月朗天这番话,看似真诚至极,其实还是有真有假,但正是因为虚实相杂,才更让人不容易产生怀疑。
而丁香莲直接无语了。原以为丁氏就剩自己一个人了,可以想怎样就怎样,可是,没想到,在这该死的古代的株连制度下,那该死的丁一,死了还要害自己!
丁香莲知道,月朗天将真实原因告诉自己的同时,也就表明了他的态度,自己和凌子啸的婚事,肯定是不可能了。
放在自己的前世,年轻爱侣,家中不同意的情况下,私奔就私奔了。如果筹划精密,家中权势大的点,可能能够及时找到,并且置“拐带”自家孩子的那方于水深火热之中,甚至想办法悄然毁掉;而没有多在权势的,则可能就成了即成事实,在孩子出生之后,也就顺水推舟,大功告成了。
可是,这是皇权社会,皇上一言九鼎,可轻易定人生死,纵然下面的官员有阳奉阴违者,但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背上欺君之罪。更何况,以凌子啸的身份,如果和自己私奔,他的前程没了不说,也肯定受不了一生一世只能在不断的逃亡中生活,更何况,他也不可能只领略自己的快活,而将整个凌氏家族置于被背叛被削了面子的月朗天的怒火当中!
这也是当初自己和啸选择正面突破,以解决难题的根本原因。
然而,想法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陷入沉思中的丁香莲,根本没有发现,此刻的自己,在听了月朗天的话之后,不是失望,没有失落,更不曾懊恼,而是冷静地思考着。这根本就不应该是一个深陷情网的少女所应有的正常反应!
月朗天说完就离开了,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目的也已经达到了,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其实,如果不是丁香莲一口气拒绝了包括信王爷月朗傲,云莱国太子云铿和江柏翎丞相在内的三人的婚事,月朗天是不会将事情的真相就这样毫无保留地告诉丁香莲的。月朗天通过丁香莲刚才的表现,认为她是一个值得信赖并且懂得自律的人,这才直言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