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切,一定要争取在五年内实现,届时,再也不是自己看供奉的脸色,而是那些所谓的权贵们上赶着来为自己的产业保驾护航!
不,要强大到连月氏国的皇帝也要仰望自己,敬自己十分!
到那时,让那些阻碍商业公平发展的,明明师出无名,却又最为流行的,诸如供奉之类的规矩、惯例,统统见鬼去吧!
丁香莲一边豪气冲天,干劲十足地想着,一路闲逛着回了御医院附近的那个家,那个自己唯一认可的家,如今取名“佳园”,“佳”者,“家”也。尽管因为有些走神,有些不太熟悉,而绕了些冤枉路,但仍然在日落之前到了目的地。
伍平恭敬地递上一打精致的请柬:“主子,这是今天收到的请柬。”以伍平对京城人事的熟悉程度,从送请柬的人就可以辨认出下请柬的是何人,没想到这个丁丁还真有吸引力,居然有这么多重量级人物想招揽他。想想也是,自己真正的主子,凌大公子看中的人,怎么能没两把刷子!
丁香莲接过一看,好家伙,打头的就是凌子啸这个花花公子,而且请客的地方居然是青楼!丁香莲恶心不已,看了一眼,就再也没兴趣看下去,却又不得不看,任何一个,都是自己现在得罪不起的大神。
是啊,要走这条路,这些都是不可避免地要面对,即使今天推了,明天还会以各条的名目下请柬,推无可推。当然,现在要拒绝是肯定的,但是也必须讲究拒绝的艺术,既达到拒绝的目的,又不得罪人,让人留下一个印象:丁丁虽然只是一个低贱的商人家的大掌柜,却也不是个见权贵就巴结的人,而是个有品味有个性的人。这样一想,在看过所有的请柬之后,丁香莲进行了分类处理。
庆幸的是,在青楼请客的占了绝大多数,也许是因为掌管庶务的,除了凌子啸这样少数的另类,基本上都是各家族中不得宠的庶子,破罐子破摔的那种,晚上的消遣,除了青楼,还哪有更好的选择?
于是,丁香莲就有了最好的借口:自己年岁尚小,而丁家规矩,行冠礼之前不得入青楼,不得狎妓,否则,自己只能卷铺盖走人。可是自己“生是丁家的人,死是丁家的鬼”这个事实,却让自己只能横着出丁家大门。于是,自己当然只能请各位爷放过自己。
当然,这些都是丁香莲杜撰出来的,可是,现在丁氏就是丁香莲说了算,她说有这样的规矩,就有这样的规矩!想必谁也不愿意摊上一个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丁丁的尸体吧!即使有那些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的人,乐见谁也得不到自己,可是,没有合适的导火索,没有恰当的时机,谁也不会就这样明目张胆地逼死丁丁。
其余的也就只剩下两家了:亨通商行的八周年店庆,这是肯定要去捧场的,不过,自己去送上一份厚礼,露个面,就可以打道回府了,那个男扮女装的人,似乎很肯定自己会对他的提议动心,暂时不会逼得太紧。
三皇子外祖家,请的是最小的嫡女,也就是三皇子的母妃纯妃最小的妹妹,毕笙的堂妹,的婚宴,作为皇亲国戚的毕家,这可是给了身为地位差距有如云泥之别的商人之家丁家的大掌柜丁丁天大的面子!
对于别的商家来说,这可能是八辈子都求不来的巴结权贵之家的机会,可对于丁香莲来说,却是没有任何借口可以推脱的,避之唯恐不及的麻烦。现在的丁香莲,比前世更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身不由己。
丁丁将自己的决定,一一告诉伍平,让他一一派人回复,然后才回到内院。这样的处理,想必那些今天一直跟着自己的尾巴们,都听到了吧,这样的结果,应该够他们交差的了。
伍平显然没想到,丁丁会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凌大公子的邀约。对丁丁,主子绝对是深度折节下交,就丁丁这种身份的人,想要求见主子都未必有门,可现在,丁丁他,居然斩钉截铁地就找借口拒绝了?不过,老头子我还就是欣赏这样有傲骨有担当的男儿!只可惜,主子只怕要生气失望了。
丁香莲看到伍平忽忧忽喜的表情,没有作出任何反应,自己的烦心事还一箩筐呢,哪里还管得了人家一个探子的喜怒哀乐。唉,有一就会有二,青楼不去,人家会换个地方,换种方式,总之就是不达目的不罢休,是不是干脆明确表态算了呢?恐怕暂时还不行啊!
还真是累啊,不只是身子累,更主要的是心累。现代商业也有权势的影响,也有大量的人际关系需要公关,但有比较完备的法律予以保护。可是现在,可以说,产业的生死,完全就是权贵一句话的事。于是,精力不能全部放在发展自己的产业上,更多的是要放在月氏国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上,稍有不慎,无意中得罪了某位权贵,就不是产业能否快速发展的问题,而是人家明里暗里使个绊子,或者干脆查封,甚至栽赃陷害,丁氏就会土崩瓦解,灰飞烟灭。
月氏国对商业的轻视,对商人的鄙视,太不适合发展经济了,可是,以自己现在的能力,却没有任何话语权,只能在夹缝中图生存,图发展,当自己在月氏国,在整个大陆奠定了经济霸主的地位,掌控了经济大权之后,才有彻底改变的可能。
澹台白苏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神情严肃,眉头纠结,思绪纷飞的丁香莲,向来沉稳的心,竟然觉得有些酸,有些涩,或许也不是酸,也不是涩,但总之就是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