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大公子反应很快,知道丁丁晚上基本不出门,便在收到被退回的请柬的当天晚上,便亲自登门拜访,以表诚意。
“主子,凌大公子登门拜访。”
听到伍平的高声禀报,刚刚躺下想休息一会儿的丁香莲还真是大吃一惊,这凌子啸行动力很高啊,很有伊斯兰教的教主穆罕默德的“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的精神。不过,这人也算是有眼力,有魄力,自己绝对值得他几顾茅芦。只可惜,我丁香莲不会象诸葛亮一样,将自己的功业倚靠在他人身上去实现,而是会用自己的双手,却创造独属于自己的天地。
丁香莲赶紧起身走向外院,凌大公子的目的,大致也是和天下第一馄饨店里偶遇的那位一样,想招揽自己罢了,只是借口和手段不同而已。反正自己就是坚守那一条,然后按时送交供奉,让谁也找不到好借口冲自己发难。倒是要赶紧找一两个信得过的人,打理内院的事,总是象今天这样隔着院墙传话,会让人笑掉大牙的。
一转眼便到了大厅门口,丁香莲刚刚看到凌大公子随意地斜倚在红木圈椅上,还没等进门,便连声告罪:“唉呀呀,凌大公子还请恕罪,丁丁一介草民有什么事,派人吩咐一声,草民还不上赶着去办,岂敢劳动凌大公子大驾!”
凌子啸闻言一愣,这还是拍卖会上那个俏皮可爱又带着孤寂味道的丁丁吗?怎么听起来象个商场老油子似的,听起来很恭敬,可是却感觉是在跟自己之间筑起了一道鸿沟似的,有着不可逾越的距离,让自己心里相当不舒服。
“本公子请都请不动,今天实在是太想你了,这都亲自上门了,你还好意思说这种话,小丁丁,你说你是不是该打啊?”虽说是在丁丁的家里,凌子啸仍然用着如同身在青楼一般的调侃语气,有些邪魅,有些调笑,似乎只是玩笑话,让人当不得真,即使过了,也不会计较。
丁香莲赶紧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小屁屁,带着怕怕的表情往后一跳:“不带这样上门来喊打喊杀的!”你自己不当身份是回事,那我就更不愿当回事了,你主打嬉闹,我奉陪便是。
“这才是我认识的小丁丁嘛!”凌子啸轻点头,站起来朝丁香莲走过去,不舒服的感觉不翼而飞,自称也不经意间自发地换成了“我”,令旁边的凌大诧异地瞪大了双眼,知道主子对丁丁另眼相看,没想到达到了这种程度!
原来只是装大人哪,我说呢,两句话便露出本色来了,凌子啸轻笑:“其实青楼里面好玩的可多了,可不只是玩女人,小丁丁,你想得太多了,莫非你是害怕自己受不住诱惑才不敢去的?”
“再说了,丁氏也有开有怡红院,你作为大掌柜,难道可以置之不理,永不上门?怡红院可是比我常去的春色满园和梅兰馆档次低多了,我请你去的梅兰馆,可是京城唯一的清倌馆,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丝毫不比月氏国的那些名士逊色。我知道了,小丁丁你一定是怕丢人献丑才不敢应邀的,可别又拿什么丁府的破规矩来应付我!”
看着慢条斯理地,居高临下地,一口一个“小丁丁”地,揶揄着,激将着自己的凌子啸,丁香莲心中大骂妖孽,可是,人家偏又似乎一本正经地解释着,他邀请自己上青楼,并没有丝毫风流的意思,反而是个格调高雅的聚会,而自己太故作清高地歪曲他的本意了!
凌子啸可不就是个妖孽么!剑眉星目,胆鼻菱唇,莹白玉冠拘着一束滑丝般墨发,亮出饱满光洁的印堂,身材颀长挺拔,儒雅与清贵兼而有之,亦不乏英伟爽朗之气,搁哪儿都是能令女子为之疯狂的美男子。明明就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可偏偏一说话就变了个人似的,带上些许邪气,却又能让人毫无保留地接受,从心里觉得这才是京城最风流的凌大公子该有的风仪。
“唉,丁府早就有这规矩,丁丁也不敢不遵,可不是为了应付谁。梅兰馆格调再高雅,那也属于青楼,丁丁着实不敢触犯家规,并非害怕经不起诱惑。”丁香莲无可奈何地强调,他只是恪守规矩而已,轻描淡写地就将凌子啸的“指责”一一化解。
“得了,别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了,本来就瘦,现在这样就更显得苦不堪言了。我可不是来找你麻烦的,而是诚心来邀你到我凌氏来当大掌柜的。”凌子啸寒暄了几句,便一改先前的语气,郑重地,开门见山地亮出自己的来意,紧盯着丁丁,不放过他的任何反应,“尽管你一再标榜你最守规矩,可实际上,你的想法最是跳脱出陈规旧习的桎梏,令向来敢在月氏国商界称第二便没人敢称第一的我,自愧不如,佩服不已。相信不光是我,整个神州大地,也没人有这个能耐,甚至连想象都没有过。我相信,拍卖会只是一个开始,只是你无尽奇思妙想的沧海中的一粟,我很期待再看到你的精彩绽放,更期待你来到凌氏这个更大的舞台,来充分展示你的风采。”
看到丁丁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没有什么反应地听着自己的话,凌子啸预感到或者说,知道丁丁拒绝了自己的邀请时便预感到,丁丁会是一块极其难啃的骨头。他未必会认可自己刚才的话,接受自己的邀请,凌子啸不得不既是解释,又是威慑地说道:“你应该知道,现在的你,已是众多人相中的目标,得不到,就会想办法毁掉。谁都不答应,便会被群起而攻之,答应任何其他人,不是我凌子啸吹,放眼月氏国,除了皇上,也就我凌氏能够护你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