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艺大比拼,便是在樱洲上名为“诺那”的一座临水的七层宝塔上进行,樱洲与环洲之间的水面,便是最好的观看位置,抢不到这个位置的,便只能在环洲上看了,不过,隔得远了,自是看不真切,听不确切。
时辰尚早,湖面上船只却已经相当多了,不过,凌子啸的大船,一路大喇喇向前直驶,直到来到给官船预留的位置旁才抛锚。晚上的才艺大比拼花费的时间很长,六兄弟各自挑了一间舱房休息。醒来之时,已然是夜幕降临,诺那塔上和湖面上,华灯初上,入目一片灿烂辉煌,再看四周,密密麻麻地泊满了船,须得外面的船驶离,里面的船方能移动。
六兄弟围坐在船头,品尝着带来的凉菜,和刚刚从湖中捞起的鲜鱼和莲子、菱角等做成的时鲜菜肴,期待着今晚的大饱眼福。
丁香莲唯恐引起恐慌,压低了声音在凌子啸耳边轻语:“大哥,船这么密集,若是走了水,可是不得了。”
凌子啸当即给了丁丁一个安心的笑容:“放心,女儿节年年有,大家早就吸取了火烧赤壁的教训,有所防备,周围又全是水,樱洲和环洲就在跟前,你安心看比赛就好。”
丁香莲见凌子啸一副成竹在胸,安之若素的模样,也就不再追问具体对策了,反正自己逃生是绝对没问题的。
很快,才艺大比拼就开始了。
第一轮,琴也。
所有自认在琴棋书画和诗词歌赋方面有一争之力的少女们,皆可到樱洲诺那塔参赛。至于其他自认只有一两项特长,不够上樱洲参赛者水准的,便自发地分成千金小姐、平民百姓和烟花女子三组,在其他三洲较艺。
一个个蒙着面纱的少女捧琴上塔,自报家门和参赛曲目后,一曲曲悠扬动听的琴声便在桑泊上空飘荡,一时间,听众们随着琴曲,如痴如醉,如梦如幻,大过其瘾。
因着霓裳也来参赛,丁香莲看得十分认真。飘营业至今,在京城已经有了相当的知名度,但却仅限于男性年轻人中,而丁香莲的目标,却是所有酒民,今晚的才艺大比拼,便是一个扬名的大好时机。
第一轮下来,江柏璇以一曲《秋风辞》夺得第一,凌子玉以一曲《渔舟唱晚》摘下第二,百里春柳以一曲《流水》排名第三,至于霓裳,排到了第九名。
丁香莲看了,连道:“这哪儿是公平比赛啊,主要是靠参赛者的背景在比拼嘛,前三名便是按三大世家的排名排定人。总的来看,评判的喜恶好歹还能占到一成,参赛者的真实水平,却连一成都占不到。霓裳弹的《夕阳萧鼓》多好听啊,不说第一,至少可以进前三的,却排到了第九。”说完,便撅起了小嘴,生起了闷气。
凌子啸可见不得丁丁生气,见状赶紧劝慰:“以霓裳的出身,能够排到第九已经很不错了,这还是得益于最近怡红院改成飘酒吧后,江大丞相亲自捧场的缘故。不然,真按你说的那些条件评判,肯定排到二十几名去了。况且第一轮以人情分为主是惯例,后面就不会了,快别生气了,看你,明明都已经是执掌一方的大掌柜了,还象个小孩似的闹脾气,叫人看笑话呢。”其实,凌子啸很想说,丁丁象个在闹脾气的小女孩儿似的,可是,怕丁丁生气呢,没敢说。
丁香莲其实也知道,这种根本没有监督机制的比赛,肯定做不到完全公平,最终的成绩一定水分十足。可她就是看不惯,不服气,更何况还严重影响到了她的扬名大计,怎能不生气?好在凌子啸及时解释了“第一轮以人情分为主是惯例,后面就不会了”,丁香莲的心情才不再郁闷不已,撅得老高的小嘴儿,也稍稍收敛了一点儿。不过,解释归解释,最终还得看实际情况究竟是怎样。
第二轮,棋也。
下围棋比较耗时间,所以,下午就已经进行了几轮比赛,到晚上,只有决出前四名的最后一轮比赛。
尽管如此安排,已经尽量地缩短了比赛时间,一众观众们还是有些无所事事,幸亏有先前的琴赛可供回味,不然还真是有些无聊。
棋赛没什么可作弊的,赢就是赢,输就是输,评判的作用,也不过就是宣布一下成绩而已。
经过激烈交战,最终,澹台白芍战胜霓裳,两人分列一二名,百里春柳战胜兵部尚书家的顾若芷,分列三四名。
第三轮书和第四轮画是合在一起进行的,以一个时辰为限。
其实,大家都有备而来,一般最多半个时辰便结束了,预留的时间长一点,不过是有备无患而已,曾经就有过写字画画到一半,一不小心,作品便污毁,不得不重新来过的事例。
七层诺那宝塔上,各参赛者各自挑选一处中意的地方,写好的字、画好的画,逐一悬挂在正对评判乘坐的官船的地方。诺那宝塔本就临近岸边,耀眼的宫灯悬挂在字画周围,官船及其附近船只上的人,均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等待的期间,大家都只是轻声交谈,以免打扰到正在写字作画的人。
看到丁丁很重视这场才艺大比拼,凌子啸关心地问道:“六弟,你觉得霓裳最终能够排到第几名?”如果预计达不到,本公子倒不妨出手相助,免得六弟难过。
丁香莲想了想,答道:“当然名次越靠前越好了,她可是代表飘来的,不只是她自己。不过,丁丁也不知道其他人水平怎么样,而且评判的公正性也有待观察,反正我们已经做了最充分的准备,能够有机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亮相,让飘在大家心目中留下深刻印象便好,名次倒在其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