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不只是看到那么简单,连阎王都看重的法师,让我觉得相对于人来说,似乎高人一等,无所不能似的。”澹台白苏表情凝重地说完,又担心因为自己的话而让丁香莲心生畏惧,调侃了一句,“将来,你就是月氏国的第一勇士,唯一的法师,成大英雄了。”
澹台白苏调侃的时候,表情仍然十分严肃,让丁香莲看了,觉得相当搞笑,差不点儿就要大笑起来。好在知道澹台白苏是一番好意,强行忍住了,没有做出让他觉得尴尬的行为。
不过,丁香莲是不会轻易放过澹台白苏的,这不,当即就还以颜色:“是,我是大英雄,而你呢,是捏着大英雄小命的第一御医,说来说去,还是你最利害!”
“瞧你说的。”这下,澹台白苏真是不好意思了,不过,丁香莲的话倒是提醒了他,“要不,明天你还是抽时间和我一起去见师傅吧。我描述得再具体再真实,都不如师傅亲眼看到。而且,明天最好就在师傅那针灸,一来师傅可以在行针的时候为你把把脉,查出突然疼得那么厉害的原因,二来也许能够找到减轻疼痛的办法。”
丁香莲调皮地保证:“白苏哥哥怎么说,丁丁就怎么做了。”心里却为他全心全意为自己着想的心意,感动。
因为观看女儿节才艺大比拼太晚休息,和与阎王交锋,以及与澹台白苏推诚置腹放下了包袱的缘故,丁香莲睡得十分熟,日上三竿才起来。想起今天还有不少事情必做,丁香莲迅速地梳洗完毕,美美地饱餐了一顿伍奶奶早已备好的早餐,出门了。
当澹台白苏和丁香莲来到仁心堂的时候,诸葛大夫正在为一名重病患诊治,两人来到初次相遇的诸葛大夫的休息室,泡上一壶茶,各自找了一本书,细阅。丁香莲倒是心无旁骛地在看书,澹台白苏却是手里捧着书,心思却在对面的丁香莲身上。
昨晚,准确地说是今天凌晨,与丁香莲商量之后回到御医院,却翻来覆去地根本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她。从相识到现在,长达几个月的每日相处,一点一滴,竟然全都深刻在心一般,那般鲜明。在自己灰色的,只有娘亲、师傅和医术的简陋人生中,格外醒目,生动,象一轮朝阳,照亮了自己单调且晦暗的人生,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刻,都能让自己时有惊喜或感动。也许,正是因此才会被自己如此珍藏于心,记忆深刻吧。
尽管她口口声声地叫自己白苏哥哥,自己也当她弟弟一般对待,可是,这段时间以来,似乎有什么发生了变化。这种变化很陌生,自己不明白是什么;也很奇怪,自己素来在病患面前能够保持的一颗平常心,竟然在面对她的时候,多次起了波澜,若不是自己以超常的毅力强压了下去,恐怕早就做不到在面对她的时候,还能镇定地下针了。
最难以置信的是,自己从来没有如此牵挂过一个除娘亲以外的人,明明每天都能见面,却仍然想念得紧,而且与日俱增,除了治病和看医书的时候,就总是冒出来。幸亏自己大部分时间是在钻研医术,也经常出诊,不然,就真的满脑子都是她了。
这样想念她可以吗?
会不会是亵渎了她?
她是那样一个聪明能干坚强美好到极致的女孩,为了保住家族,保住父亲一生的心血,甚至不惜女扮男装,抛头露面,不顾羸弱身体,殚精竭虑,谋求发展,在月氏国商场掀起了一股为人称道的新风,更在昨晚打造出一个,月氏国有史以来烟花女子出身的“女状元”。
这是何等的荣耀,又是何等地难能可贵,而她却偏偏做了,而且做到了,以至于昨晚回到御医院后,大家谈论的不再是医术,药材,而是“女状元”是如何诞生的!
可以想象,如果是丁丁本人,以丁大小姐的名义出面参赛,以她的年纪和身份,得分之高,声誉之隆,定然远在霓裳之上。可她,竟然不带一丝犹豫地推出了霓裳,象放开一片随处可见的树叶一般,放开了唾手可得的无上荣耀。那些在其他女子心中极其珍重的荣耀,在她眼中,远不如弘扬飘的名气,壮大父亲留下的丁氏产业重要。
这并不是说,她就是一个钻到钱眼里只认钱的人,如果是,她就绝对不可能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大量种植药材,以期平抑药价,让平民百姓也看得起病。
她究竟有着怎样宽广的胸怀,怎样远大的抱负,怎样强大的能力,现在的自己,已经无法想象了,她将有着怎样令人遥不可及的成就,更是令人完全无法预测。只要她熬过眼前这一关!
她对自己来说,终究只是一个如太阳一般可望而不可及的梦,能够伴在她身边,已经是自己可遇而不可求的机缘,自己只要珍惜能够在她身边的每一刻,竭尽全力为她诊治,保住她的性命,保证健康的体魄就好。
或许是因为对面的丁香莲看书格外入神,根本连喝茶都不曾抬过头,澹台白苏也就没有顾忌地想着自己的心事,亦不曾刻意掩饰自己的心思。却不曾想,因为太过“专注”,根本没有听到诸葛大夫本就极轻的脚步声,一点写在脸上的“小”心思,全被他看个正着。
这个傻小子,唉!
诸葛大夫也只是在心里叹了一句,这个一心钻在医术上的傻小子,好不容易在不自觉中动了心,却又退缩了,着实让人恨其不争。只怪这小子从小就有一股强烈的自卑深深藏在心底,遇到点事就退缩了,唉,谁让他喊老夫一声师傅呢,老夫不帮他,还有谁会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