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有我帮你撑腰,又何必要自己引火烧身。”蜜糖上又多了层糖粉。
“我不知道。”古一一连自己是谁都不甚了解,怎么又会知道风厉阎的为人处事呢?
“现在知道还不晚。”风厉阎停下脚步,摆着乌黑的脸色用乌黑的眼盯着古一一看。原来他不笑的脸色是因为天生长相凶狠。
风厉阎在古一一心中的形象从高大勇猛变的光芒万丈,沧海一粟的好男人被她捞着了。
古一一连失忆这种烂理由都不用找,因为风厉阎根本就不会问。他对于自己王妃的转变就像对待今日多云转阴的天气一样……稀松平常。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能什么都不在乎,一是他太在乎,再者就是他真的什么都不在乎。
这是一位高手,对人的无微不至正是掩盖他冷血的潜实力,王爷啊……王爷,古一一大概明白为什么身为王妃可以落到如此境地了。
她扑腾上了风厉阎的胳膊,揉着嗓子嗲声询问:“对我这么好是因为利益驱使?权利争夺?人情相挺?君臣无奈?”
“夫妻之举罢了,等一下开宴,有不喜欢吃的东西吗?”风厉阎自然的避重就轻,伸手拨了下古一一额前沾灰的刘海,像对待孩子一样细致的说道,“才沐浴就弄乱了头发,没吸水就跑出来染风就得呆在屋子里了。”
“我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头发太长了,你要帮我吗?”
“只要你想。”
两个人手拉着手,绕着湖边青石小道,穿过大片大片的林荫拐弯往宅子边走去,脸上挂着闲话家常的轻松,迎风洋溢着虚与委蛇的笑容。
最终风厉阎不但帮古一一擦干了头发,还帮她绑好简单的马尾,描眉画目简直就是一般夫妻的闺房之乐。
然后两口子携手并进吃了一顿装模作样让别人食不知味的宴会,金童至始至终没有出现,事后听说因为从宫中赶回来太累洗澡洗睡着了。
夜半三更,繁星点缀在天边,古一一已经被大脸伺候着睡下,换了一处干燥的房间吹灯闭门,而风厉阎的一天好像才开始。
七妾排排站在风厉阎的书房内,万籁无声,桌边一张昏黄豆灯闪着火苗烧疼了七妾的神经。
风厉阎身边站着左右护法陪同主子一起秋后算账。
“王爷,妾身觉得王妃有些奇怪,不知王爷……”已经知道牡丹和芍药作为的素玉淡决定先发制人,因为她心下没有把握,慌张让她没有沉默的资本。面对风厉阎她从来都是沉不住气的那一个。
“有些事情,奇不奇怪不是你该操心的。”风厉阎看也不看素玉淡,手下翻着边关送来的急报。
最近南疆边有异动,挑起纷扰的人是曾经和风厉阎交手败北的多尔族人。
此种族虽然还不成气候,但骁勇善战能有所作为也只是时日的问题。
当初对战之时,多尔族的首领瓦茨里不忍看自己的兄弟再做无谓的牺牲,又一时接受不了败北的事实,最终孤注一掷带着轻骑兵百人到晋国城池的城墙下,向风厉阎发出了挑战,愿以百人对百人。
若是他输便立刻撤兵,若是风厉阎败,这座城池晋国就得无条件出让。
当时陪同在风厉阎身边杀敌的张东明,差点在城墙上一把方天戟插下去,将瓦茨里插个对穿,幸好得到了风厉阎的阻拦。
吉桑杰也捂住胸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乘着东风居高临下的大喊不要脸,这些话一字不漏的被瓦茨里听在耳中记在心里,但,当时他命都不要了哪里还顾得上脸。
殊死一搏也不过是为了将队伍失去的士气捞一点回来。
这样的挑衅无论风厉阎出不出兵瓦茨里的目的都达到了,即使他战死沙场也能博个好名。但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当南城城门打开的时候,从城门里出现的只有骑一马的风厉阎。
他一身便装英姿勃发、单刀赴会,衣角发梢在尖啸的风中翻飞,面对百人嚣张的一塌糊涂。
风厉阎以一敌百,如入无人之境却没有取一条人的性命,最终刀锋对着倒地不起的瓦茨里,风厉阎冷笑的给瓦茨里出了一道艰难的选择题:“你选择活着那么我就留你百名轻骑兵的命,你若选择死在我刀下,一会儿我就送他们去陪你走黄泉路。”
有时候同生共死比你死我活更难抉择,风厉阎知道瓦茨里是个骄傲的硬汉,要他死不过是一刀的事情,但要了他的尊严那就比要他的命还让他痛苦。
杀人诛心啊,当时还是车骑将军的吉桑杰在城墙上拍手大叫好,而骠骑将军张东明身为一介粗人都看出了其中的门道,不由用崇拜的眼神将风厉阎洗礼了一遍又一遍。
瓦茨里为了兄弟只能选择活,但是他也就成为了多尔族族人口中苟且偷生的罪人。
多尔族人的士气不但没有捡回来反还彻底的一泻千里,差点缩回老家的山洞躲起来。
瓦茨里带着残兵败将回国后就失势了,多尔族的部落长老推翻了他的君主位置,他们找了一个好控制的君主,一个听话不会随意发动战争给族人带来耻辱和失败的傀儡君主。
被民族遗弃的瓦茨里就形同过街老鼠,虽然还没有到人人喊打的地步,但一蹶不振是真的。
没想到这种情况之下瓦茨里还能再次整装出发,果然非池中之物,只可惜他觊觎的是晋国的国土,不然说不定他们能成为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