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留给宫里的人洗就好了,抢别人的活干让别人无活可干,是会遭人记恨的。”古一一阴森森的警告刺痛了大脸的心肝,她莫可奈何之下,心中泪成帘幕只能乖乖就范。
再次面对古一一俯首帖耳道:“王妃,大脸从小生养在王府,见过的男人除了王爷就是府内的一干其他,对主子有心思我们这些下人必不敢妄动,至于其他的异性,即便是有能说上两三句话的,那也只是同业之情,哪能有男女私心了。”
大脸忽略古一一的问句,只一味的表忠心,愚忠的仆人一般都得主子的欢心,得主子欢心以后主子才不会没事就找她茬。
“那咱们主仆……”古一一奸笑。
不是好事肯定不是好事,大脸逃避。
“一起恋爱吧!”
大脸脸上是复杂的表情,懵懂、悲催、纠结、她对于古一一的宣言,心中只有一个中心思想,到底什么叫恋爱啊?
第二天清晨古一一起了大早,大脸端着温水从门外迈步进来。
“大脸,把衣服给我拿过来。”古一一只管出一张嘴,趴在床上使唤,当人民公仆说拥有的特权真是深得她心。
“王妃娘娘,今日王爷有事和皇上商议,所以午膳让你到嘉铭殿一起共进,您看您这边有什么吩咐吗?”大脸到衣柜边帮古一一搭配好一身的着装,端在手上朝着床边走去。
古一一支着手肘撑起自己的脑袋,把方形绣花枕头垫在腰侧偏着身子说:“回来还没有到太后跟前行礼,先去趟慈宁宫,母后那也得去请安,然后再去隋南宫看看蓉淑妃,昨日父皇已经去过,母后也捎了些谢罪的东西,人心安抚的前期工作落成,今日该是本宫出场的时候。”
“娘娘,您看这衣服尚可?”大脸呈上粉红牡丹绣花,嫩黄花蕊衬托的淡紫缎裙。
“这衣服花哨了些,选点素雅的不要带花花草草,花枝招展的看小产的人,那不是存心给人添堵去了吗?”
“奴婢这就去换。”随即在衣柜里找了身暗纹秀白的纯色丝缎,光泽不似亮缎的显眼却更显得高贵大方。替古一一换上。
大脸蹲下身子为古一一扣身前的绣扣之时,古一一仰着头问了一句。
“对了,思亲昨日有没有什么消息。”他那根教子棒不知道用的如何,耳边也没有传来什么消息,该是没出幺蛾子的。
“贝勒昨日当着一干皇子的面掰了教子棒,肃亲王那边让其入肃亲王府的门下了,十二爷着人将此事通报给了咱家王爷,且自己找了皇上说明,圣上让人选了个好日子定了奉茶礼,就这个月月半之时。”
古一一满意的点头:“教子棒不过是个权利的跳板,人断不能因为点点皇恩就恃宠而骄,思亲这小家伙有脑子。”
在皇宫中要想很好的生存下去,就得明白如何利用盘根错节的人际关系。
大脸绕至古一一身后,绑腰带的手停了停,不觉看了眼面前这片小小的背景,片刻再动手系好了绸缎腰带。
收拾好衣着,梳妆打扮完了以后,古一一用了点桂花糕和蜂蜜茶当早点,然后带着大脸,身后跟着宫内不太熟悉的宫女太监们,朝着太后的慈宁宫而去。
古一一出梅洛宫的消息不胫而走,大家怀着报丧的心态奔走相告公主出行了。
顿时梅洛宫去慈宁宫的路上飞禽走避,宫人藏影匿行,大家惶恐的跟鬼子进村一般,徒留了千山鸟飞绝的宫道。
古一一在宫道上越走越惊心,耳边是一片万籁俱寂,树上吵闹的知了都暂且案甲休兵。
偶有两只躲藏不及的壁虎,在石板路上皆惊恐的断了尾巴逃走,没想到啊没想到,她的杀伤力都已经祸及到蛇虫鼠蚁。
前几日身边跟着其他人还不觉得,今日她独行顿时体现自己在宫中的威慑强度。
不禁问身边的人:“大脸,你说……我这个公主到底是当的失败还是成功呢?”
大脸瞬间沉默,不到两秒回到:“王妃娘娘是恶疾,不关乎成功失败。”
古一一为大脸的机智哈哈大笑,大脸说的没错……她确实是有病了才会问出这种问题。
“太后,一一来了。”一位慈宁宫老妇人,梳着干净整洁的螺髻,身穿藏蓝色流水纹缎衫,下裙摆是正统深蓝,面容如水沉静、谦卑、慈善,此人正是跟在太后身边多年的宋姑姑,今年也是四十快半百的人,跟着太后走过了整整四十个年头,也是在太后跟前是唯一一个说的上话的人。
“是吗?那丫头怎么自己就跑来了,赶紧让进来。”太后皮肤白皙亮泽,虽然有岁月的痕迹,但依然能看出上天对她的厚爱。更是有着一双睿智的眼,眉目间让人看不透她的思绪。
身穿双龙戏珠的黑底色不取腰身的缎裙,黑色坎肩,紫红对襟,金黄排扣,成红秀菊宽袖,袖口手肘镶拼蓝色。
正坐于室内念佛诵经,手上是上等的翡翠绿佛珠,榻上更是镶金嵌玉的佛龛。
太后年轻时起为人端庄相当注重礼仪和规矩,平时对佛祖万分尊重,谁若打断她诵经必定是要重重罚之的,可今日却顾不得那么许多。
闻此言一激动,经都没念完,便双脚落地。
宋姑姑吓一跳,赶紧上去蹲下身把鞋放到太后脚下:“太后可是着急了,公主自个儿马上就进来,别凉着脚心再起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