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宝听得是稀里糊涂,不明白这些老百姓养的牛出问题了,跟镇政府有什么关系。旁边的关秀丽对杨小宝的第一印象非常不错,就简明扼要的道出了其中原委。
为了提高沙河镇村民的人均生活水平,镇政府特意在离镇不远的二道村搞了个试点,鼓励村民搞畜牧业、养殖开发等等项目,等到二道村的村民富裕了起来,有了经验,再往全镇普及。这些猪、马、牛、羊等等家畜,都是村民们从沙河镇信用社贷款出来买的。
每隔一段时间,镇防疫站都会派技术员和兽医去二道村,帮着村民解决一些常见的问题,这半年来的时间,一直挺好的,二道村的畜牧业、养殖等等项目已经是初具规模,这让杨兴国、柳时元等人振奋不已。等到年终的评比,沙河镇很有可能靠着二道村,受到县领导的赞许。
可就在前段时间,有个叫赵大力的村民,家中养着的几头奶牛突然不吃草料了,看着它们日益消瘦,这可是把赵大力急个够呛,忙给镇防疫站的人打电话。防疫站的人答应的倒是比较好,说是当天就过去,可是赵大力等了一天又一天,连续地等了五六天,都没有看到防疫站的人影子。他是真怕这么再耽搁下去,几头奶牛就这么出什么事情,忙骑着自行车来到镇防疫站。好说歹说,还给塞了一包烟,那兽医才算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去了趟二道村。
“没事,吃几包药就没事了。”那兽医随意地看了看,就丢下了几包药,信誓旦旦的说保证是没有任何问题。赵大力高兴得不行,忙让老婆给炒了几个菜,好好犒劳犒劳兽医。
谁知道,第二天一大早,几头奶牛就相继倒下,比原先还不如了。赵大力自然而然的联想到那兽医给开的药粉,顾不得想其他的,忙又给镇防疫站的人打电话,防疫站的工作人员推三阻四,愣是找借口说是赵大力等人饲养的问题,这可是把赵大力给惹毛了,当下就纠集了一些村民,推着板车将几头奶牛给拉到了镇防疫站,希望防疫站的工作人员给个合理的解释或者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结果,防疫站的工作人员态度相当强硬,将大门一关,直接就把赵大力等人给晒在外面了。这还了得?眼瞅着就要入秋了,奶牛产奶的旺季一过,就赚不到什么钱了,放在谁身上能不急眼!
赵大力等人情绪失控,从板车上抄起了镰刀、锄头、斧子等等武器,愣是将防疫站的大门给砸开了,冲进去将防疫站给砸了个稀巴烂。防疫站的工作人员见势不妙,早就已经是脚底抹油,溜掉了。
人的怒火一旦爆发,就很难再收场。赵大力等人见没有东西可砸了,再看着瘫软在板车上的几头半死不活的奶牛,就越发的震怒。也不知道是谁嚷嚷着来这么一句,既然是镇政府让他们养的奶牛,就要赔偿他们的损失,这件事情的主要负责人就是镇党委书记――柳时元。
当时的情况太过于混乱,赵大力等人也没有注意到是谁喊的这么一声,反正是说到了他们的心坎儿里去,这才会过来围攻镇政府。听了他们讲述事情的经过,柳时元也皱起了眉头,关于二道村的畜牧业、养殖项目试点,那是镇领导班子开会后,一直讨论出来的结果,怎么就将黑锅都扣在了他的头上,很有可能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尽管是心下紧张、骇然,柳时元的脸上却是不露声色,大声道:“我理解大家伙的心情,防疫站的工作人员玩忽职守,我们会严加批评,情节严重我们会撤销防疫站站长的党内职务,留党察看”
“你们怎么处治那个站长关我们屁事?我们就是想要你们赔偿我们的经济损失,你说我们的牛怎么办?”人群中一人高声断喝,打断了柳时元的话。
这问题还真的不太好办,跟这些激动的人讲道理看来是讲不通了,可要是将这些病怏怏的牛给买下来,等杨兴国回来质问起来怎么办?他肯定会揪住这点小事不放,搞个小题大做。就算是不能把自己怎么样,也难免被他人笑话,认为自己的工作能力不够
“柳书记,这点儿小事不用劳烦您来处理,我来怎么样?”
“你?你你能行吗?这事情可马虎不得。”柳时元回头一看,自报奋勇的人竟然是那个老实巴交、其貌不扬的杨小宝,他的脸蛋涨得通红,双手抚弄着衣襟儿,那模样竟然比大姑娘还要腼腆几分。
杨小宝坚定地点点头,眼神中却是透着几分执着,随口道:“很简单,我要是解决不了,就以我个人的名义,将这几只牛给买下来,杀掉了卖肉,绝对不给柳书记添加任何麻烦。”
“好!”这番话正正说到了柳时元的心坎儿里,他伸手将杨小宝给拉到了一边,轻声道:“小宝,我果然是没有看错你,你果然是个好青年。你放心,你以个人的名义买下来,我会暗中拨款给你们芦花村,不会让你有任何的经济损失。一切小心!”
杨小宝憨憨地笑了笑,露出了两颗小虎牙,嗖嗖几下从院墙翻了过去,几步就到了那几头牛的身边,扒扒牛眼睛,又看了看牛的舌头,竟然还将牛尾巴给撩起来,闻了闻。这一系列奇怪的动作下来,顿时将赵大力等人给干懵了,注意力也都被杨小宝给吸引了过去,竟然忘记了再来围攻镇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