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公子,您好走,欢迎下次再来啊!”见宁煜风离去,云娘差使紫烟送客,自己站在小楼门口对着宁煜风的招呼了几声,然后才转过头来,对着舒雅埋怨起来,“雅儿,虽然你不是我们绮云楼的姑娘,可我还是要说说你——这么大笔的钱银宝贝,你怎么就舍得往外推呢?”
“云娘,有时候不能只看钱财的。”舒雅看着宁煜风远去的背影,心里对于这个富裕又低调的人颇为好奇,但她强迫自己转过头来,不再回想他慑人的俊雅外貌,以及那些似是而非的话语,“今年对我是非常重要的一年,我不可以有任何的疏漏,无论有多么丰厚的报酬,都不是我能够接受的。”
“唉,真是可惜、可惜了……”舒雅的话也不无道理,云娘没有再劝说,只是一径叹着气,为原本几乎到手但硬生生飞掉的银子而心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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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宁煜风造访舒雅的当日,舒雅已为绮云楼排行第二的花魁候选姑娘绘好了美人图的底图,其后的宣传之事,云娘会吩咐人将底图拿去拓印,制出花魁大赛宣传所需要的画卷和画扇。
第二日,云娘亲自携着绮云楼排行第一的花魁候选姑娘——柳映璃到了舒雅所居的小楼,柳映璃一年前主动投身绮云楼,她出众的外貌让阅人无数的云娘惊为天人,她将柳映璃安置在绮云楼最高层的雅间,鲜少外出见人,每日教她成为花魁所必须的琴棋书画和行坐举止,只待在今年的花魁大赛上,柳映璃能够一鸣惊人,摘得花魁之冠,为绮云楼这几年的辉煌,增添存续下去的动因。
“雅儿,我见过那么多姑娘,映璃是天资最好的一个!”云娘携着柳映璃进了小楼,才一进门就拉着舒雅,向她说着自己不菲的花费,“你瞧瞧她穿的这身衣服,是织锦阁的大师傅一针一线织造的,要价足足有五两金呢!我花费了这么多,只希望在花魁比赛那天,能够获得百倍的回报!”
在云娘的碎念中,舒雅一直保持着沉默,她打量着和自己年龄相仿的柳映璃,只见她肌肤胜雪,发如明镜,眼波清澈,唇红齿白,身上穿着形如蝶翼、色彩明艳的衣裳,衬着她脸上大方中不失含蓄的优雅笑容,舒雅不得不感叹,像柳映璃这般美丽超群的姑娘,和之前几位候选花魁姑娘相比,的确拥有更多的获胜机会。
舒雅不明白,像这样美丽又有教养的年轻女子,如何会自甘投入青楼,成为老鸨撑台面的道具、众寻欢客眼中的货物?每一个进入青楼的女子,无论甘愿与否,背后都有一段艰涩酸楚的往事。
想到这里,舒雅低下头来,看着自己因为长期握笔绘画而布满薄茧、又黑又瘦的双手,和柳映璃保养得白嫩丰润的双手一比,实在是有云泥之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