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以为他是无敌的铁汉,是打不倒的金刚,是华夏国不倒的战斗英雄。
可有谁知道,在夜半无人的时候,他有多少的话渴望有人倾诉,在面对着身边那孤冷的枕伴时,他总会想起那个曾经依偎在他身边的女人,总会想着,如果她还在,那该多好,至少,有一个能陪他说说话的人。
他们那一代的老人,夫妻之间纵然不像涛儿和丫头那般恩爱,但至少,身边还有个伴,不是吗?
可自从十几年前,老伴因病去世后,他就一直一个人忙碌着,一直一个人这么孤零零地过着!
虽说讨了个儿媳妇吧,可这三十来年了,也从来没见她张倩哪天真心实意地对他贴心过,她只顾着她的社交圈,她只顾着自己的工作,若还有点闲心,还要看管着她的丈夫和儿子,哪有半点心思来操心他这个老头子,更别指望她会有丫头这样的体贴和关心。
老爷子再一次感慨,这涛儿识人的本事啊,还真不是一般的好,能从千万人海中挑出这一个小丫头来,真是他的本事啊!
在他的心里,官场名媛又如何?富家千金又怎么样?
魏家已经有了一个张倩,他可不想魏家再多一个这样的女人来添堵,也所幸,涛儿他在张倩的强烈反对之下,依然坚持了下来。
他的坚持,不但让他得到了一份坚贞的爱情,也让他这个老头子多了一个贴心的小丫头。
老天爷有眼啊!
总算在他老年孤寂的生活中,让这个丫头给他带来了一点幸福的味道,也让他这个一直站在高处却不胜寒意的老头子,真正享受到了什么是天伦之乐。
老爷子僵硬的身慢慢地软了下来,他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掌,轻轻拍了拍沈盈袖的手,感慨一声,“丫头,爷爷要好好谢谢你啊!”
沈盈袖是何等聪慧之人,她自然能感觉得到老爷子内心的波动,想到一个堪称伟大的老人,这么孤独,这么寂寞,这么一座魏家大院,常常是他一个人在,虽说警卫员也一直在陪着他,可毕竟和老爷子有一层身份上的距离,他们不敢逾越。
在心理上的认知来看,他们也不是老爷子的血缘亲人,或者说,每个人都可以把一些好朋友当成自己的亲人相待,可和真正的亲人,总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看到老爷子的满头华发,她也忍不住鼻子发酸,“爷爷,您老可千万别这么说,您可是华夏国的顶梁柱,也是咱魏家的定海神针,您在,我们这心啊就安定了。您不知道,这老百姓们有多喜欢你啊!您得空可以上去微博论坛上看看,那里有多少人在为您老祈福啊。爷爷,以后就让丫头来好好孝顺您老吧!只要有空,我就给你做饭,泡茶,陪你聊天,好不好?”
“好!好!好!”老爷子连说了三声好,赶紧扭头把脸转向了窗的那边,不想让她看见自己快要滑下的泪。
沈盈袖的心里更是怜惜不已,看着爷爷,她就像看到了魏正涛的未来。
像他们这样的孤胆英雄,其实更需要身边有一位温柔的女人做他们的支撑,让他们可以在受伤的时候,有一个地方可以温暖他们,有一个地方可以让他安静地疗伤。
这个人,其实不一定就是妻子,也可以是儿女,也可以晚辈当中的任何一个人,只要有足够的关心便已足够!
人与人之间,不就是靠着亲情,才能更有勇气地好好活下去吗?
一老一少坐在车里,再也没有说话,各自都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不能自拔。
直至……车子在B市军区利剑特种部队那幢的军绿色的大楼大门前停了下来。
那幢军绿色的大楼前,并无人在此守候。
沈盈袖想起老爷子之前对她说过的话,今天这授勋仪式是隐秘性的,仅有几个重要的人物知道。
老爷子在警卫员的护卫下,率先领着沈盈袖朝楼上的司令部走去。
司令部内,早有几个军区的首长在屋里焦灼不安地等待着,其中也包括已经比他们先到部队的魏锦堂,他可是北京军区的总司令。
几个人一见老爷子走了进来,马上站得毕直,挺胸敬礼,“首长好!”
老爷子摆了摆手,“得了!兔崽子,少跟我来这一套,我交待的事都办好了吗?”
其中一个与魏锦堂年龄相仿的中年军官微笑着上前,“您老难得差办一件事,哪能不给您老办得妥妥当当呢!只是,魏老,您说的人,不会就是这个小丫头吧?”
老爷子眼角一挑,斜睨着他,“怎么?你要不要跟她过两招试试?”
沈盈袖以为他会客气一下,不会跟她过招,谁知道那中年军官倒一点也不客气,朗声笑道,“好啊!我还真想跟她比试比试。”
随即,他又马上看向沈盈袖,“小丫头,有没有信心赢我?我可告诉你哦,你要是赢不了我,今天这身军服,你也甭穿了!”
顺着他的手指,沈盈袖看到了那一整套放在桌子上的军服和军衔,还有证件。
沈盈袖娇俏带笑,“报告首长,要立生死状吗?”
老爷子很是满意她的反应,平日见她处事还有点缩手缩脚,他还怕她到了这里会胆怯,没有想到,反倒越是遇大事,她倒越是冷静了。
“丫头,点到即止。”
老爷子交待完了她,又给她介绍这位中年军官,“这位可是任宁任参谋长,任宁中将,他可是咱们利剑特种大队第一代的老兵,丫头,你可得小心了,可别丢了老子的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