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嗤之以鼻：“大鱼大肉吃腻了，改吃清粥小菜了？”
“清粥小菜？这个字眼形容你，倒是很适合。”西门澈轻拍着我的头，很是得意。
我躲开他的触碰，板起脸：“你不像是个吃素的少爷。”为什么每次他总是很简单的就可以把我气的血压升高？为何和他谈话，我总是处于下风？
西门澈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若我说，我喜欢那道清爽的小菜，甚至为她放弃山珍海味，那道小菜会有何反应？”
我冷眼看他：“小菜只是一棵菜，不管是腌萝卜，腌咸菜，还是酱瓜，它们都不会有任何反应。”想要试探我？我又不呆不傻，哪会轻易着了他的道？
“兔子，不要太过绝对，留一条后路才是明智之举。”西门澈嘴角轻扬，收起犀利的眼神。
“我明白。”我转过脸，掀开帘子：“总部快到了吧。”
“兔子，我有一个问题。”西门澈的手搂住我的腰，眼神狡黠：“既然你无情无欲，那么你对云栖的感情又从何而来？”
嗯？这个问题好棘手，西门澈果然是只老狐狸。对啊，我若是不好好回答，一定会露出破绽。若真是没有七情六欲的兔仙，不该流露出对云栖的不同。难道他看出什么蛛丝马迹了？我皱着眉头，思绪全都被打乱了。
最好的方法便是否认吗？这样一来，可以保住我的兔仙身份，但不就显得对云栖有失公平了吗？
我冷静地迎上西门澈的眼睛：“你是在怀疑我的兔仙身份？只要短短四日，你便会见到我的兔子模样。”
西门澈一使力，把我围在他的胸前，眼神暧昧：“我没有怀疑你的身份，只是在怀疑你对我说过的话。会不会，你隐瞒了些什么，譬如说，神仙也不尽然是无情的？”
他怀疑我表里不一，用神仙本无情这个借口搪塞他！神仙本来就是有感情的，我的脑海里突地跃入杀秋的脸，只是……我又该如何回答他，我陷入迷茫。
我眯起眼：“西门澈，你好像对仙界很感兴趣？神仙是没有感情，但至少会区分对人。”
西门澈得意地笑着：“所以，你对云栖这么好，不是所谓的情意，而只是一种不同的对待？”
“随你怎么想。”我淡淡回道，希望他可以不再怀疑。
“到了，兔子。”
我走下马车，阳光刺入我的眼中，片刻的眩晕。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所色彩低调的楼宇，稳重大气。这就是传说中的云医门？门外也没什么侍卫把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会是一般的民宅呢。
“兔子，还不跟过来？”西门澈转过身，抛来一个邀请的眼神。
我随即跟上去，我很想马上就见到云栖，可以确定他已经走出危险。
跟着西门澈走进一间屋子，我一眼就见到了床上的云栖。
“云栖睡了？”我压低声音，转问西门澈。
“是昏迷。”西门澈神色冷凝：“药谷老人是云栖的师傅，他会尽力救他的好徒弟的。”
我走进一脸平静的云栖身边，他俊雅的脸上没有一丝痛苦，淡淡的祥和，却令我止不住的心痛。如果不是他推开了我，那么躺在这里的说不定便是我了。
“你不必担心。”西门澈坐在云栖的床边，眼神落在云栖脸上：“他是我的好兄弟，我也不希望他出事。”
“他是为了我才……”我的人生中，我不该和恶魔相遇的。否则，我不会因为该死的同情怜悯惹上一身腥。
西门澈瞥了我一眼：“他以救人为己任，能救你，他没有后悔。”
我狐疑地望向他：“云栖和你说的？”
他简单带过：“我们相识了很久，即使他不说，我也清楚。”
“我却会永远愧疚。”
“你的愧疚，将是他最不愿见到的。”冷冷丢下这一句，他转身离开。
西门澈说过，药谷老人研究出的药方，会让云栖轻度昏迷，少则三天，多则五天。他体内的生命力正在与顽强的幽毒做着斗争，但愿他可以早点醒来。
我整整守了他两天，他还是那么安静，安静的我想哭。我拼命安慰自己，药谷老人虽已隐退，但临床经验一定丰富，他可以救云栖，毋庸置疑。昏迷只是药性起了反应，期间他也许会醒来，也许在下一秒，他便会睁开眼。
“兔子，你也该休息一会了，这里有我。”不知何时，西门澈已站在我的身后。
“我想见他醒来。”这就是我最真实的想法。
西门澈浅浅笑着：“你若是累倒了，岂不是什么也见不到了？”
“到时候，我可没有精力照顾你们两个人。”
“好吧。”他是好意，我也怕自己支撑不到第三日。
西门澈把手轻放在我的肩上：“我叫人把晚饭送入你的房间，先吃了再睡，不要再虐待自己的身体。”
他怕我不好好吃饭，怕我胃痛吗？我不再执意留下来，微笑着点点头，慢慢走出房间。
“他若醒了，我会第一个通知你。”没有回头，我倚在门边，还是关上了门。
这几日风尘仆仆，实在太累。我走进自己的房间，懒懒地泡在浴桶里，舒缓着自己浑身紧绷的神经，换上一套干净的浅绿色衣裙。
即使没有什么好胃口，我还是强迫自己尽量多吃点，我要把我的好气色通通吃回来，这样云栖一见到我，便不必替我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