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焰庄灯火通明,她走遍别墅的每个角落,尖细的手指留恋地爱抚着所有熟悉的一切。
她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由白色的墙壁到楼梯,从楼梯到红地毯,再由阳台到书房,从书桌到书架,由她曾经住过的房间移到段焰房间,他的房间里似乎还残留他的气息,那古龙水味似乎就在鼻间环绕。
“焰!我回来了!”她声音哽咽抚摸着蕾丝被毯,欲要将它们揉入心里。
她是回来了,但是人事已非,她的哭声他照样听不见。
他是听不见,因为他仍旧在路上,他茫然了,因为不知她下一站会是哪里,但凭直觉,他猜她一定会去焰庄,所以轿车仍旧在超速飞奔,甚至连尾追其后的警察也顾不上了。
他知道自已在超速行驶,哪怕最终被交通警察捉了,或者自己开车出事,这一切都比不上留住她的重要。
然而,尽管他再努力,偏偏还是迟了。
她还是再度离开了,在他床上用信纸写了三个血字:“我爱你!”
这三个血字,竟像是决别!
段焰终于疯狂:“雨嫣!为何就不能多等一分钟,两分钟?等我理释?”
如受伤极深的狮子,他拿着血字再度追了出去。
这一次,他不再像无头苍蝇,因为他发现,雨嫣的去处都像是一条主线,一条她经历的主线。她一下站会去哪里?什么地方值得她回忆的?是他带她去的吗?还是他们的小窝?
段焰绞尽脑汁,就是想不出她会去哪,他唯有按她的经历去追了。
一边转动方向盘,他面无人色近似乞求:“雨嫣,这一次你可要多等一分钟,不要再离开了,不然我的心好痛,你能体会那种一次一次失去的锥心之痛吗?你痛苦,我找你又何尝不痛苦?老天爷,求你!求你不要让她离开我,竟然让她出现,就不要狠心带走她!雨嫣,求你了!别离开,希望你能听到我的乞求……”
轿车飞奔终于来到海滨公园,一个急刹车差点撞上一名年青人,年青人惊魂未定破口大骂:“你大年夜赶着去投胎啊?妈的!”他能不开骂吗?海滨公园本就人山人海,众人都来这里放烟花,谁想在大年夜里出事?
段焰没有理会,迅速跳下车,便要离去。那位年青人哪肯放过?当然要段焰付些精神损失费等等的啊。
他拉住段焰的衣袖,叫骂道:“大家快来评评理,这人持自已有钱就不顾别人的生命了!差点撞上我就想潜逃”这一吼,嘻闹的人群当真纷纷围了上来,将二人围成一圈,他们一致瞪着段焰,甚至指指点点。
段焰顷刻怒发冲冠,歇尽所能地忍耐,他从衣兜里掏出一张金色名片,扔到那年青人脸上,吼道:“放开!去这个地址拿钱!”这种趁火打劫的人他见多了,无非是看见他开着法拉利、一身名牌才起贪念!名片扔出去了,他倒要看看这人敢不敢去天涯公司敲诈。
果然,这名年青人迷惑地捡起地上的名片,当得知他是声名赫赫天涯集团的总裁时顷刻吓得一阵脚软,毕竟他的家人也在天涯集团上班,这会他敲诈家人的顶头上司,无疑是自讨苦吃。
他面无人色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并不知你是……”
段焰冷哼一声,没与他计较冲出人群,直入海滨公园的入口。
是命运吗?也许是,不然为何偏偏如此巧合呢?
正当段焰冲入入口时,任雨嫣也正巧闪身进入一家贴子相的滩子。
二人再度错过,只是,在错过那时,二人的心口同时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段焰心有灵犀停下脚步,旋转身子四处寻找……
他慌乱心神张口大喊:“雨嫣!雨嫣!你在这里对不对?我感应到你在这里了,出来!雨嫣!”
任雨嫣正照着贴子相,突然心口一痛脸色苍白,她仿佛听到段焰的呼唤,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但是恰时,她旁边滩位的老板打断她的失神,问道:“小姐?小姐!你要八张这款还是十二张这款?”
头脑闪了一个激灵,任雨嫣才答道:“十二张的。”
是他吗?不然那声音虽然遥远,但她仍能感应就在他在附近?还是说她想他想疯了?才会出现幻像?也许吧?她的确疯了,苦笑两声,她敛起失神按照老板的提示为自已照了几张牵强笑容的贴子相,只为了作为记念,记念她到此一游,将来贴在杯子上,或其他地方,可以回味了。
段焰再次失望,再次与任雨嫣玩爱情追逐游戏。但他得获一条让他兴奋的消失,即是他查了海滨公园的摄影记录,终于看见他朝思暮想的踪影,在那一刻,他别提有多么激动?所以他已得知她的下一站会去哪里,一出海滨公园,他就拔通了一个电话。
肖家的电话。
肖家的大年夜,气氛无比压抑,只因为受一人的影响,肖苡轩的影响。因为肖苡轩很不正常,非常的不正常,平日的他是一脸落魄,如今,他竟破例刮了胡子,换了一套全新的服饰,焕然一新,一下年轻10岁。可惜,他仍然面无表情,像一抹游魂呆呆地围着餐桌坐下,呆呆地在他旁边多摆了一双碗筷。他的举动似乎在用内心呼唤,呼唤雨嫣能回来吃年夜饭,一家团聚。
少了雨嫣,这个家仿佛少了什么?少了喜气,是的,多了忧郁。肖家另三员将他的举动全看在眼内,四人竟没有人说话,餐厅的气氛显得无比静谧。
突然,电话铃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