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流水突然的问话吓到,小厮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匆忙的退了几大步,腰身弯成九十度的低着头。
他没想到流水这么快就回来,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王……王爷,小……小的……是……”
“下去。”
流水现在没有耐心听他说话,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后,径自进了寝殿。
关上厚重的殿门,隔离了外面的一切,现在她需要的是安静!绝对的安静!
流水走到殿内唯一的大窗前面,伸手推开,呼吸着外面自由的空气,双手环在胸前,此时的她犹如一只被关在笼中的雄鹰,就这样孤傲仁立在窗前,一动不动,直到……
“王爷,奴才给您送晚膳来了。”小厮的声音从殿外传来,想必他此刻正站在殿门口,虽然尽量大声的通报,但是传进这空荡荡的殿内却不是很清晰。
这时流水才注意到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看来她已经在这里站了大半天了,当然由于她最后的吩咐,午膳时间也没人敢来打扰。
“把殷绍叫来。”流水吩咐道。
“是。”小厮赶紧回答。
“王爷。”就在小厮刚说完,殷绍的声音便传了进来,可想而知他早已在殿外候着了。
“进来。”流水似乎对于殷绍如此快的出现一点儿也不感到意外,淡然地说道。
但是她说完后,殿门却迟迟没有被打开,显然外面的人在犹豫,不过流水却不再说话,半晌后,终于听到殿门打开的声音,然后便再无动静。
殷绍站在殿门边没有再往里踏入一步,虽然流水是以王爷的身份让他进来的,但他却知道她不是,所以这可以说是私闯王爷的侵殿,因此殷绍不敢也不愿再往前一步。
端着晚膳看着流水站在窗前倨傲的背影,不知不觉又将她当成了真正的王爷,知道她已经有一天没进食了,低下头恭敬的说道:“王爷,您的晚膳。”
流水根本没有胃口,她慢慢的转过身看着站在门口的殷绍,对站在他身后的小厮说道:“关门。”
小厮大为吃惊,不过仍旧听令的将殿门关上了。
殷绍听着殿门在他身后被关上,有些不赞同的抬头望了过去。
月光透过敞开的窗户,挥洒在流水身上,使她笼罩在一层朦胧的光晕中,晚风吹来,轻拂着她高束的长发随风飘扬,而由于背光,根本看不到她的脸,这让流水整个人透着一股桀骜不羁的孤冷气质。
不知为何,殷绍觉得这个时候的流水让人不敢轻易靠近,好像她是一只被困于牢笼的雄狮,随时准备撕裂胆敢接近她的任何人。
“赌注是你赢了。”流水将自己隐在黑暗里,依旧双臂环胸与殷绍对立着说,然后等着他接下来的反应。
“现在你能告诉我为何你与王爷如此相像了吗?而你来的目的又是什么?”殷绍试图与流水平心静气的谈谈。
“如果我说不知道,你会相信吗?”流水不报希望的反问。
“不会!”殷绍毫不犹豫的回答。
“那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接下来你打算如何吧?”流水想了一下午,但是脑袋依旧混乱不堪,所有的事情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对于这个时期的情况她几乎什么都不知道,更何况对这些人她也不了解,所以这让她不敢妄加做出决定。
“……”从被流水遣退后,殷绍其实也考虑了一下午,对于流水的一切他都摸不透,而且这个女子绝对不是他能轻易控制的,所以要让她冒充王爷实在是一项十分冒险的举动。
“王爷,斛律大人求见。”正在两人对峙的时候,小厮的声音传来。
流水并没有说话,直直的看着殷绍,意图很明显,事情由他决定,在不能确定殷绍是否会保证她安全的情况下,流水决定置身事外。
“王爷正在用膳,让他先等着。”殷绍皱眉说道。
“是。”得到指示后小厮便离开了。
平常王爷出战回来后,总会将事情交待清楚便在府中休养几日不见任何人,他记得王爷曾吩咐斛律操练新兵,怎么会突然跑到这儿来了呢?
“你先用膳吧!我去去就来。”他和斛律是兰陵王得力的左右手,对王爷可比那个康叔王熟悉的多,殷绍知道流水绝对唬弄不了他,所以还是避免让他们见面的好,更何况他还没想好怎么处置流水。
看着殷绍离开,流水转身又望向窗外,看着如镜面般的湖面,再度陷入沉思……
斛律见殷绍从竹林出来,急忙上前问道:“殷绍你也在啊!王爷呢?”
“王爷在用膳,你找王爷有什么重要的事吗?”殷绍问道。
“是关于征讨新兵的事情……你还好吧?”斛律说话的同时,注意到殷绍的神色不太好,于是关心的问道。
“我没事,王爷身体不太舒服,这件事你不能解决吗?”他们平日里关系不错,殷绍实在不想隐瞒他,但现在这种情况又别无选择。
“这……恐怕此事必须由王爷出面才行。”斛律为难的说。
“那……好吧!你跟我来。”殷绍知道如果没有十分重要的事,斛律不会这样的,但为了不让他起疑心只好说道。
跟着殷绍穿过竹林,斛律恭敬的站在寝殿外,好奇里面怎么会漆黑一片没有点灯,不过那可不是他能过问的,于是自报身份道:“王爷,属下斛律有要事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