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离开这里。”殷绍交待。
“是。”泉弼接过他手中的东西放进马车将门关好后立刻坐在了前面。
殷绍将血痕牵过来转身却突然发现流水不见了,大惊的问:“泉弼,流水呢?”
“流水?您是说王爷吗?她不是在您身边吗?”泉弼跳下马车看着独自站在那里的殷绍,然后两人同时错愕的看向丞相府敞开的后门。
流水在出来时看到停在后院的马车,那是她当初让泉弼带着妙文玉逃走时所用的,和殷绍来到后门时她突然想起当初妙文玉临走时将一副画轴很小心很珍视的抱在胸前,想到这里她不自觉的朝那辆马车走去,打开车门后她果然看到一个用布包裹着的长轴放在里面,流水俯身进入马车将它拿了出来。
“王爷!”
“流水!”
泉弼和殷绍发了疯似的跑进来,一路上搜索着流水的身影并大声的喊道。
“我在这儿。”流水拿着卷轴冷静出现在两人面前更凸显了她们的惊慌失措。
“你去哪儿了?”殷绍听到她的回答后,惊魂未定的跑过来紧紧的抓住她的肩膀厉声质问。
“大人,请您放手!”泉弼跟过来掰开殷绍对她的钳制责备的说。
“没事,我只是去取对妙文玉来说好像很重要的东西。”流水并没有因为殷绍的鲁莽而责怪他,也没有对泉弼的护住举动而赞赏什么,她只是口气轻淡的说,接着便转身离开了。
两个男人互相对视一眼,只能快步跟了上去,并尽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虽然斛律已经死了,但是私自纵火焚烧丞相府邸,这件事如果追查起来也是重罪啊!更何况左丞大人自此不明不白的失踪,太上皇也不会视而不见的。
流水出了丞相府,将画轴小心的放到马车上并关好车门,接着她将脸贴在血痕的身上,轻轻的抚摸着,血痕也很有灵性的用头蹭了蹭,然后流水微笑着利落的翻身上马,注视着眼前越烧越大的熊熊火焰……
“流水!”殷绍骑马来到她身旁提醒着,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更不能久留了。
“走吧!”流水淡然的说着,调转马头毫不留恋的离去。
他们一行四人马不停蹄的赶了两天的路,中间只停下三次吃了些东西,妙文玉是在离开邺城的当天夜里才攸然转醒的,她醒后整个人恍恍惚惚的不停的哭,两个大男人根本没有办法的将希望寄托在了流水身上,但很可惜的是她同样无计可施。
“流水,今天傍晚便可抵达兰陵了。”殷绍对三日来极少开口的流水说。
“到了之后你去请个好的大夫来给文玉看看。”流水张嘴便是对妙文玉的关心。
“你也要注意身体,这几天你几乎都没吃东西。”殷绍则是担心着她的身子是否经得住如此周折。
“可能是有点儿累,所以没什么胃口。”流水不甚在意的回答。
“是啊!你一定累坏了!”殷绍意有所指的说,在路上休息时他从泉弼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大概,也终于知道斛律和流水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
殷绍看着流水,感觉她仿佛在一夕之间收敛了所有的光芒,曾经桀骜不羁的气势好像一下子消失得如同根本不曾出现过,这会是斛律的死造成的吗?
记得泉弼说完这件事后曾奇怪的问他,为什么与他交合的女子安然无恙,而斛律则因此而死,当时殷绍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装做不知的样子。
‘逍遥断魂香’又名‘无情散’,说起来这种毒最早是用在青楼的,老鸨们为了防止姑娘爱上恩客所使用的,恩客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食入少量的无情散,然后和姑娘们风流快活,如果这个姑娘没有爱上客人也就是没有动心的话,两人事后都会安然无恙。
但是,一旦哪个姑娘对恩客动了情的话,事后轻则重病缠身痛苦不堪,重的话……则会葬送性命,不过后来有些恩客愿意花大把的银子为一些姑娘赎身,所以老鸨们便渐渐的不再使用这个了,毕竟不管是病是死都是损失,莫不如卖个好价钱来得合算,而且无情散没有解药,食入后只能通过交合这唯一的途径祛毒,这也是后来青楼不再使用的重要原因之一。
逍遥断魂香,先逍遥,后断魂,纵然中毒之人百毒不侵,可一旦动了情……也只有死路一条!殷绍想当时如果换成是他,也一定会做出和斛律相同的选择!
泉弼赶着马车走在两人后面不禁皱眉,车上的女人还在饮泣,这让他本就烦躁的心情更加的抑郁,真希望赶紧到兰陵,那样他就可以不必在受这样的荼毒了。
“兰陵到了。”泉弼看着不远处的城门语气中难掩兴奋的说。
“是啊!”殷绍的思绪被泉弼的声音打断。
他们进城后直接朝兰陵王府而去,一行人来到王府大门后,于瑾看到流水平安回来后,立刻迎上来高兴的说:“王爷,您回来了。”
其他几个侍卫也赶紧过来,为她牵住了马,殷绍已经翻身下来,而泉弼也赶紧跳下马车躲开车上那可怕的女人。
流水端坐在马上看着眼前熟悉的建筑,突然眼前一黑,在所有人的注视中跌下了马。
“王爷!”泉弼大惊失色的惊喊,并迅速的朝坠马的流水奔去。
而殷绍的动作更快,在泉弼伸手刚要碰到流水的时候,他已抢先一步把她稳稳的揽进了怀里,并且沉声命令:“去请大夫来。”说着脚下未停的径直进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