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剩下殷绍一人后,流水才疲惫的揉着眉心说:“就到这里吧!”
看着她如此疲乏的样子,殷绍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自责不已,仔细回想起来他都没见过流水真正笑起来是什么样子!
“好了,你也该回去了,否则让皇上生疑就麻烦了。”流水抬起头看着面前的殷绍说。
“你多保重!”殷绍发现除此之外他竟然不知道该和她说些什么。
“你也是!”看着他眼里深深的担忧和关心,流水报以轻松的一笑对他说。
“我会的。”看出她的勉强,殷绍点头后便离开了。让殷绍想不到也是,这居然是他最后一次见到流水,见到她那强装出来的轻松笑容!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又是初春时节,王府内的那颗硕大樱花树上再次开满了柔嫩的花瓣,流水依就习惯性的立于树下,欣赏着盛开的小花,王府中的人发现,这个时候的王爷看上去是如此飘渺!
流水嘴角微扬的收回视线,已经几年了?三年吧!来到这里已经三年了啊!但是为何她会觉得已经有三十年了呢?嘴角牵动着,自从半年前斛律死后她带着妙文玉回到兰陵后真的再也没有踏出过王府半步。
起先这让府中的下人们都觉得疑惑,后来随着妙文玉的肚子越来越大,下人们便自行想像了合理的解释,这就是人,总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理解别人的行动。
不过这八个多月,流水到是渐渐的恢复了平静,虽然偶而还是会从血淋淋的梦中惊醒,但也仅止于此了,早些天她去看妙文玉,仍然被她以身体不适为由拒之门外,如果说有什么没有改变的,那就是妙文玉对她的态度了。
“啊!”突然一声尖叫打怕了这份宁静,也让流水一愣。
“啊!”第二声尖叫声再次传来后,流水立刻听出声音是来自妙文玉的东厢院,也突然想起前几日大夫在给她做例行检查时曾说过她即将临盆的事,于是赶紧转身快步赶了过去。
“是不是要生了?”流水来到后就看到侍女们忙得一团乱,她拦住其中一个侍女问。
“是的,王爷。”侍女紧张的看着她回答。
“让江熙去找稳婆还有大夫。”流水镇静的命令。
“是!是!”侍女听后立刻跑开。
流水毫不顾忌的直接进到屋里,看着躺在床上痛苦的整张脸都扭曲的妙文玉,不理会其他忙碌慌张的侍女,她径自走过去掀开被子发现那里依然湿成一片,羊水破了!
“你别怕,我已经让人去叫稳婆了。”流水抓住妙文玉的一只手,表面平静的安慰着,其实她的心也在激烈的跳着,在这个时代生孩子万全是看天意,根本没有剖腹产,弄不好很容易难产,所以不论是大人还是孩子都有可能因此而死。
“啊!”又一波的阵痛让妙文玉忍不住的尖叫,她反射性的死死抓住流水的手,指甲深深的插进了流水的肉里。
“玉儿,坚持住,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来,现在你先大口的喘气试试看!”流水轻声的安抚着她,低沉的嗓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旁边忙碌的侍女们见状都掩嘴窃笑并羡慕到开始嫉妒的地步,而妙文玉则是听流水的话开始大口大口的呼吸。
“稳婆来了!稳婆来了!”终于刚才离开的侍女大叫着跑了进来,并且还拖着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妇人。
“快点儿!”流水看到稳婆终于来了,急着喊道。
“王爷请您先出去吧!这女人生孩子很血腥的,男人看了会倒霉的!”稳婆并没有急着靠近而是恭敬的站在旁边对坐在床边的流水说。
“好,我出去,你一定要保证她们的安全!”流水慎重的对稳婆说。
“小的会尽力,请王爷放心。”稳婆说着赶紧对旁边那些年轻的侍女们叽里咕噜的吩咐着。
“放心,斛律会保护你和孩子的!”流水临走前附在妙文玉耳边轻声说。
“王爷,大夫也请来了!”流水刚一出来江熙边拎着大夫来到她面前说。
“嗯,你先让大夫到偏厅等着吧!”流水淡淡的吩咐。
“是,王爷。”江熙说完边带着大夫离开了。
“啊!”
屋内传来一声声惊心动魄的尖叫声,让流水的心越提越高,她的双手紧紧的抓在一起,不停的祈祷着,一定要让妙文玉和孩子安然无恙,不然……
“王爷,王爷,不好了!”侍女急急从里面跑出来大喊着。
“出了什么事?”流水的平静终于崩溃,她抓住侍女大声质问。
“王妃……王妃难产,稳婆说……小王爷可能……”侍女被她锐利的眼神盯得舌头打结道。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绝对要保住孩子!”流水激动的摇着侍女大声喊道,那是斛律唯一的孩子,她绝对不能让这个孩子出事,绝对不能!
流水对着侍女喊完后觉得心里透着很大的不安,于是她不顾阻拦的硬闯了进去。
“王爷?您……”屋里的稳婆及侍女看到闯进来的流水都有一瞬间的错愕。
“玉儿的情况如何?”流水根本顾不得看其他人,她直接冲到床边看着脸色苍白的妙文玉痛苦的纠着脸,极力稳住自己的情绪问稳婆。
“不是很好,王妃难产,孩子恐怕……”稳婆的头上早已被汗水浸透,她紧张的看着妙文玉的情况回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