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抵不住好奇心的驱使,将脸靠近门缝,朝里面张望,想看清里面有些什么,可惜太暗了,怎么都看不清楚,越是看不清楚,我越是好奇,仿佛有股神秘的力量吸引着我,我决定豁出去了,顾不得脏不脏衣服,便整个人扑上去趴着门缝往里看。谁料,“咔”的一声,门锁竟掉了。
我有些纳闷地看着地上的铜锁一会儿,心想:可能我刚刚不小心扯到了,加上锁年久失灵,才掉了的吧。于是,心安理得地推门而入,一股浑浊的空气扑面而来,屋内的黑暗让我一下子适应不来。我定定神,揉揉眼,刚要细细参观时,忽然感觉身后有动静,我一惊,忙回过头去,一个黑影迎面而来,顿时脑中“嗡嗡”作响,像被重物袭击了一般,我脑中一沉,意识模糊一片……
**********摸索、徘徊,磕磕绊绊不知走了多久,可周围仍是一片黑暗,我因疲惫和疼痛而暂时忽略的恐惧再次涌上心头。这是哪儿?我到底在哪儿?出口呢?出口在哪儿?谁来救救我?“救命!救——”我猛然发现我发不出声,不禁心一阵下沉:难道……我就要困死在这儿了?不,不,我不想!恐惧将我淹没。
突然间感到前方隐约闪现出一束微弱的光线,我揉揉眼,确定不是眼花,顿时如同抓到救命草一般,欣喜万分地奔向那一线光明。我有救了!我的心在呐喊,在期待,在狂欢……
有脚步声!
有人来了!
那微弱的光线勾勒了一个高大、模糊的身影。是的,那个人影正向我走来,我的心跳不由地加速起来。是谁?他要对我做什么?“别过来!”我慌乱地叫道。可我只是嘴巴张张,却没有声音。他靠近我身边,顿时一股迫人的压力压向我,我不禁腿脚一软,跌坐了下来。
“你……”我听到一个低低、嘶哑的声音,我想那该是我的声音吧?我竟能发出声音了!但这个发现也比不上看到眼前人的惊讶程度。何方?竟然是何方!那个与我相恋五年的恋人,却未留一句话跟着我好朋友走了的人。
不!不可能!我一定是在做梦!对,一定是做梦,我告诉自己。原本一肚子的委屈,一肚子的怨恨在此刻都幻化成泪水,不争气地狂流,最后一次了,就让眼泪流干、流尽;最后一次了,就让我好好看看你。决定忘记了,决定放弃了……
我看着他的唇瓣在翕动,却不知在说些什么。不重要了,说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既然当初能如此绝情的离我而去,那么就不要编造什么莫须有的借口,让我恨你吧,永远不原谅你!不找任何借口原谅你!我暗暗发狠。
他站起身,欲走。
“等等。”我还没反应过来话已脱口而出。
那个身影停住,缓缓转身,注视着我,我伸出手去想抓住他,他却闪过,我手滑落,声音颤抖:“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何方,告诉我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不再爱我?你不是承诺生生世世不离不弃吗……告诉我原因,我要知道原因!是什么让我们五年的感情如此不堪一击?难道五年的厮守真比不上一日的陪伴吗……我不甘心,好不甘心……求你了,给我一个理由吧,什么都可以,让我死心吧。”我低低地哭诉、哀求,什么发狠不原谅的话,什么自尊、脸面都抛之耳后。
五年的感情啊,虽平淡,却幸福,企是说放手便放手得了的。
原来再高傲的女人在爱情面前都是最卑微的奴隶,原来看似最动人的承诺永远都是最脆弱的,它是用金泊膜包裹的空心佛人,一戳即破,轻易许的诺言往往意味着欺骗,只有用行动表示的承诺才更具有说服力。
男人的心一旦迷失,再大的力量也拉不回!我无力拉回,只能为自己疗伤,要忘记这心头的痛,我想除了时间,没有什么能医治好我了……
那个身影终究还是离去了,那道微弱的光线也渐渐黯去周围又是一团漆黑,我再次深陷黑暗,身上忘却的疼痛又回来了,痛得入骨,痛得穿心,如散架了一般。也许是刚才太过折腾,现在方感到身心疲惫,眼皮子不住的下沉,意识也慢慢溃散,我竟混混沌沌的睡着了……
我再次醒来时,我发现梦里的疼痛竟如此真实。我心中揣着一丝不安,难道那不是梦?可是,何方怎会莫名其妙的出现?
我缓缓睁开眼,周围一片陌生。这又是哪儿?我觉得自己睡了很久,久得像过了几个世纪,久得全身仿佛是组合零件,僵硬得不行。不过,总算是醒过来了,像重获新生般得幸运。
我挣扎着坐起身,环视一下房间,房中设备简单,只摆了几件花梨木桌椅,靠窗的案上摆着一盆素雅的文竹。房中装饰甚少,只有一面菱形雕花的梳妆镜,床头挂着一串精致的银铃。我心想:这该是个女子的闺房,只是布置的太素了点。
这时,一阵清脆悦耳的珠玉之声传来,我闻声望去,一个青衣女子分帘而入,身后的珠帘、串玉彼此碰撞,叮叮当当,煞是好听。只见那青衣女子大约十八、九岁,梳着一头古代丫鬟的发髻,生得温婉端庄,手端一盆清水向我走来。她轻轻将水盆放置桌上,走到我身边,关切地问:“姑娘终于醒了,有没有感觉好一点?身子还是很痛吗?”
我看到她眼中真切的关心,不禁心头一热,原本许多疑问涌到嘴边却咽下了,只是轻轻“恩”了一声,鼻头酸酸的。